邵良宸在房后忙得满头是汗,见到太阳都偏西了,正打算去歇一歇,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叩门声。
现在还没到饭点,他只当是钱宁上门,将单刀进刀鞘想绕过前面去开门,刚要张开口应一声“来了”,忽然就听见墙外传来了一点淅淅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走动间挂动了草木。
邵良宸顿时提起了神,这面后墙之外就是一小片狭长的野地,根本没有道路,谁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顺着刚开好的地洞朝外望了望,正好看见有一道阴影移动过去,显见是有人在外走动。邵良宸飞快闪身去到墙角,攀上墙头朝外一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院外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正各持兵刃贴到院墙跟前来。
现在天还大亮着,他怕惊动对方,就没敢多看,缩身跳回到院内,疾步朝前面房门转过来,没想到才刚到了前院,就听“吱”地一响,院门竟然开了。
何锦一身便装从外走进,看见他便拱手笑道:“哟,二仪宾在啊,失礼失礼。我敲了一阵子门都没见有人应声,不想晃荡了几下门竟然自己开了,这就进来了。您这是……”说着低眼看了看邵良宸手里提的单刀。
“哦,何将军,抱歉得很,方才我在后面练刀,没听见敲门声,失礼的是我才对。”邵良宸面上随和如常,心却提得老高。
院门显然是被何锦拨开了门闩,外面那些人显然是由他安排来的,这人想干什么?现在天都还大亮着,他敢公然对王长子的妹妹妹夫动手不成?
其实何锦未尝没想过等夜深人静时再动手,不过白天有白天的好处,这座驿馆是官驿,此刻所住的除了他们这几个追随朱台涟的武将之外就只有安惟学,再无外人,何锦提前叫丁广帮忙,寻个茬口将闲杂人等都调出了驿馆,还连驿馆内的管事也都安排人请了出去,正巧安惟学今日也出外去找本地地方官敲竹杠,钱宁也正好出了门,整座驿馆里除了何锦自己带进来的人,几乎就只剩下邵良宸和何菁两个,此时动手,别说杀人了,就是烧起大火都不怕被外人体察去缘由,当然比夜间大伙都在驿馆内睡觉时更为便利。
何锦不是个擅于搞阴谋使诡计的人,心思并不很细,被钱宁捉走了一个小兵,他只当是开小差了,并没在意。
“不知何将军忽然上门,所为何事?”邵良宸警惕着何锦,故意说话大声着些,还转过头朝屋里叫道:“菁菁,何将军来了,快备些好茶!”
何锦笑呵呵道:“二仪宾可别客气,我哪敢劳动二小姐备茶?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要与邵良宸商量,不知是否方便进屋去说?”
“这个,方才二小姐还在午睡……”邵良宸当然不能让他现在进屋,他进了屋,何菁还没有准备,脱身的机会就又少了一重。
“怎么了?”屋门一开,何菁现身于门口。早在何锦在外叩门那时她便被吵醒了,大略整理了一下衣着之后走出来,脑子还有些混沌,眼神也尚且迷离。
“是何将军来了,说是有事要说。”邵良宸面上如常地微微含笑,口中却忽然切换了语言,“他の者をかずに、こっそり逃げろ。”
听他突然蹦出一句日语,何菁与何锦都是一怔。
邵良宸笑着问何锦:“何将军可曾听过日本国的番邦之语?”
何锦发着愣:“不曾听过。”他上哪儿听那个去?能听得懂“日本国”三个字,明白那是个番邦名字,就不容易了。
“我在京城时倒是学过一些,日常还拿来与二小姐说着玩。”邵良宸很自然地解释着,“叫您见笑,她刚昼寝起身,我总得叫她拾拾。”
未料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