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赶路,随身带的现银多了怕招惹是非,这五千两的银票你带去,等到了京城再拿我的印鉴去永毅钱庄取了现银来花用。这几位我写了信去的老大人都是与咱家有故交的,他们不会用咱家的银子,但托人打点,探听消息,总不了用钱,你届时自行安排就是。只要能寻得见人,多花用些也无妨……”
孙景文二十五岁的年纪,脸色白净,眉清目秀,通身一副书卷气,他规规矩矩地低垂着眼睫,听着安化王的嘱咐不断点头应是。
看着他这副清俊模样,安化王隐然忧虑,那个女儿仍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到时别再步了她大姐的后尘、看上这个鳏夫姐夫就好。
不过,人现在何处都还不知,操心这些也是白搭。
待他交待完了,孙景文问:“小婿不解,父亲既有意寻找妹妹,何不禀明圣上,请他下旨,张贴榜文来寻找?”
安化王苦笑:“你可不要当我是怕丢人,才不愿张扬其事,”孙景文忙低头道了声“不敢”,
安化王轻拍着炕桌上的一小叠信笺道:“这信的人里面有宗人府任职的大人,到时他若安排张贴榜文,一样是要闹得满京城都知道我欲寻回离弃了近二十年的女儿,要丢人总是难。圣上日理万机,胸怀天下,我只是一介小小郡王,为点家事去烦扰他,未太小题大做。”
孙景文垂首道:“父亲思虑周祥,非小婿所能及。”
安化王又唤来刘嬷嬷等一众下人,叫她们将所知玉簪母女下落的诸般细节都说给孙景文听,孙景文特意取了纸笔,细细记下。
拉拉杂杂地交待完,直耗了大半天下去。安化王留孙景文在自己房里用了午膳,又妥妥帖帖地嘱咐了许多,下午方放他离开。
孙景文刚出了主院穿堂,便被郑侧妃手底下人拦住,招去了柳园。
郑侧妃隔着里屋帘子,对孙景文又是一番嘱托,无外乎一些务必尽心之类套话,最后一个仆妇出来,交了一封银子在他手上。
只听郑侧妃挨在帘子跟前低声道:“王爷寻女心切,可你也知道,这断了联络十七年的人,哪里还能寻得着?这些银子你拿着,到时找不见人,你便托当地牙婆买个年岁相当的穷人女儿过来,反正王爷未见过女儿的面,有那么个人抵了fù_nǚ相思便好了。到时我这里另有好处给你。”
孙景文早听说了王爷要给小县主说亲的事,本还奇怪王爷怎会突发奇想要去寻女儿,听了郑侧妃这话心里便即明了,不由得暗觉好笑。有银子赚自是好事,可哪些银子可赚,哪些银子咬手,他还分得清楚。
他手上本已接了银子,听完又将其还到了仆妇手里:“娘娘这银子我可不敢受,纵使您是替王爷着想的一片好心,可说句不敬的话,王爷又不傻,没见过县主总见过县主她娘,到时问上几句话便要戳穿的,哪里糊弄得过去?”
郑侧妃有些发急:“那怕什么?那女人的模样秉性,做过什么营生,我这边都一清二楚,你买个京城丫头回来,给王爷见面之前我都与之串好了供词,怕什么戳穿?”
孙景文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人家母女相处十数年,哪里是外人串通几句就好蒙混过关的?到时王爷问上一句‘你娘身上哪里有疮,哪里有痣’,您又如何串供?您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