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爷重托,我会尽力去办,到时把个真县主给您找回来不就好了?娘娘歇着,我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郑侧妃再回应,拔脚就走。他虽是个鳏夫仪宾,依仗的是王爷与王长子的势力,郑侧妃又不是他的正头岳母,再如何把持王府后宅,也管不到他头上,孙景文无心给她留什么面子。
“你……”郑侧妃一急,掀了帘子出来,却只看见了个孙景文已迈出门槛的背影,气得她直顿足。
孙景文出了柳园,一直出了王府大门,转了个弯,去到王长子朱台涟的宅院。亲王长子封世子,郡王长子封王长子。因安化王喜清净,自一嫡两庶三个儿子都相继成婚后,就叫人将他们所住的跨院自王府中分隔了出去,也不叫他们日日来请安。虽一墙之隔,王长子也算得辟府别居。
“……是郑娘娘不满王爷给小妹安排的婚事,撺掇王爷去将流落京城那个女儿找回来,替小县主担下这桩婚事。王爷给了我两千两的银票与这些信笺,着我去京城替他找闺女。”
孙景文见了王长子朱台涟的面,便将王府之行都说了一遍,只将安化王给的银子数目打了个四折。
“到这时候想起去找女儿,早干什么去了?”朱台涟冷笑了一声,拿起孙景文带来的那几个安化王手书的信封,在手里顺着折了一折,送到一旁的烛台灯火之上。
刚过掌灯时分,紫铜莲座烛台上燃着羊脂巨烛,足有小儿手臂粗细,通明的灯火遇到油纸信封瞬间点燃,火焰直窜高了数寸,转眼间便将几封书信都燃成了灰烬。
孙景文早料到如此,冷眼看着不觉有异。
朱台涟抛下手中残存的一角纸片,道:“你去便去,记得千万不可惊动官府。”
“是,”孙景文一改安化王跟前的端庄模样,脸上殷勤赔着笑,“其实听了那些下人所言,即使不惊动官府,说不定也能找得回县主来。”
城里人从不轻易搬家,从刘嬷嬷她们那里清楚得知那白玉簪所嫁之人的身份住址,只要人都还活着,想必不难找到。
不想朱台涟却摇着头,泼来一瓢冷水:“难了。你不晓得,我曾经关照京城那位姨娘与妹妹多年,那时每年都会着人上京送财物给她家,只是顾忌着白姨娘的忌讳,我只叫人将财物交与她那丈夫,命其好好照应那母女两人,没叫白姨娘知道。去的人将他家情形尽数报与我知,说白姨娘再嫁之后没两年就害了疯病,成日疯疯癫癫,又撑了两年就死了,她男人后来又续弦,生了个儿子后继室又死了。五年前新帝登基,我上京送贺礼,就亲自过去探望,没想到……”
他缓缓叹了口气,冷峻的面容露出一丝痛惜之色,“那男人在那小半年前也死了,撇下我那妹子典了屋子带着弟弟搬走,去向不明。我又带人打探了好一阵都没着落,还留了人在京师继续打听了一年多,亦是音讯全无。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带着个弟弟,还能如何过活?想必也早都没了。”
他顿了顿,最后一句仿若自言自语:“若非我那年惦记着上京入贺可以亲自临门,就没按时派人过去探望,也不至于那么与她错过。”
怪不得他方才要说安化王“早干什么去了”,孙景文心里十分纳罕,王长子往日对待跟前的四个弟妹都十分冷淡,甚至可说是嫌弃厌恶,不见半点关爱,若非他从前着意巴结逢迎,又接连做过几桩漂亮事儿,朱台涟对他这妹夫也必定爱答不理,怎地说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子,反倒情深义重起来了呢?这便是所谓的远香近臭?
他试探着问:“您关怀白姨娘与那小县主,是受王妃的嘱托?”
朱台涟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问:“父亲给了你两千两银子?”
孙景文忙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