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棠不说话,只摩挲着陨铁不光滑的表面,室内一片寂静。
“姑且试试吧,“墨棠忽然开口道,”不过在这可不行,还得回我的住处去。“
“我也一同去吧,铸出来的金针能不能用来治病,还是得我说了算,谢公子只要记着我的吩咐,好好休养便可。“严半月对谢隐道。
是,严先生,“谢隐点头,话锋一转道:“谢隐今日能行至此处,全仰仗各位相助,若能共度此难关,自是幸运,若不能,谢隐虽已知命,但也希望和各位一起努力至大限。”
话音落下,厅里又是一阵沉默,连嘲风这样的汉子都转开头,看似在盯着院子里的樱花,但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严半月内心此刻也有点慌,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奉师命给谢隐撤针的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眩晕和恶心,他悄悄攥紧了手掌,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最后还是柴贾开口道:“谢隐不要胡言,今日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嘲风,赶快安排墨先生和严先生去吧。”
“是。”嘲风顺势抹了一下脸,退了出去。
严半月跟半夏嘱咐了一番给谢隐用药的事情,便准备跟墨棠走了。
“严先生,”谢隐突然出声叫住他。
“公子还有何事?”严半月一心想着炼化陨铁,有点心不在焉地转过身去。
谢隐微笑道:“老爷慢走,云儿静候您回来救命。”
严半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也配合道:“云儿要乖,好好休养,为夫去去就回。”
柴贾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半夏掩着脸笑得更欢。
墨棠的住处就在云州城外一处小村庄里,马车行驶不过半个行程。
一路上墨棠都抱着那块陨铁不停琢磨,连声赞叹道:“果然是造物神奇,我曾集过几块陨铁,但是个头都很小,这么大块的还生平未见。”
“墨先生不必激动,事成之后,我们寻获陨铁的地方也会一并告知你,到时候你想取多少就取多少。”严半月闭着眼靠在车厢里不以为意,满脑子都是谢隐病发时气若游丝的样子。
“在下也不全是为了你们承诺的报酬,”墨棠声音里少了一些兴奋,“云亲王与我也算有缘,他正值危难时刻,我也愿尽绵薄之力。”
严半月睁开眼睛:“墨先生能否讲讲三年前与吴军会战的事情?”
墨棠想了想,道:“该从何讲起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云亲王那样看轻生死。”
三年前的夏天,天气炎热非常,吴国却在如此极端的天气里屯兵江南,蠢蠢欲动。皇帝即可调动兵马,命云亲王带兵援助江北,定要拒吴国于天险以南。
然而姜朝向来不善操演水军,江北水师仅十万并战船五百,而吴军此次号称整合水军三十万并战船两千,实在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我第一次见到云亲王就是在江北水师大营里,”墨棠显然陷入了回忆,“当时的永安王镇守扬州,与家父有一些渊源,因吴军战船用了连环计,只待风向适宜,便可集结冲击我方水师防线,永安王无计可施,便辗转找到了我。“
墨棠进入主帐时,众将领正在议事。他进来时首先看到主帅位置上有一位身披银色重甲的年轻人,相貌英俊,器宇不凡,神色淡然,但那双眼睛犀利得仿佛能洞察一切,心下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位身世神秘的云亲王了。
众人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墨棠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式,但需要有人率领铁头船冲阵。
“我去吧,“云亲王开口道,”皇叔更善据守,后路就交给您了。“
永安王连同众将领异口同声反对,让皇子亲自冲阵,若有什么闪失,就算大捷,众人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