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其咎。
墨棠这才注意到众将领都卸下了重甲,盛夏时节都已是汗流浃背,只有这位云亲王一直身穿着重甲,却神色如常。
“这是因为他身患奇疾,身体寒气重于常人。“严半月插了一句。
墨棠摇摇头:“云亲王那身重甲,少说也有五十斤,穿着时间长了,没有人受得了,据说他从出征开始,除了沐浴便不曾脱下,与普通兵士同等待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严半月低声说了一句。
“那时候我并不知他身体有恙,他力排众议,自己当了先锋,后来在战阵之中,我才觉得他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这是何意?“
“云亲王的武功确实可称当世高手,但是他的英勇冲锋、身先士卒的程度,让人觉得,“墨棠停下来想了一下,“觉得,他好像就是为了战死。”
“……”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车轴前进发出的声音。
半晌,严半月才掀起马车窗户的帘子,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快到了吧?”
墨棠也望了望窗外点点头。
墨棠的住处也就是两间草屋,一间起居室,极为简易,另一间工作房却是让人大开眼界,中心是一座造型别致的炉子,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锻造工具,一张铁铸的大桌上铺陈着大量图纸和未完成的模型,有些模型之巧令人叹为观止。
墨棠进门就直奔铁桌前,让陨铁取出摆在桌上,然后开始用羊毫笔勾画图纸。
“严先生,可否借你平日使用的金针一用。”
严半月自怀中取出羊皮针囊,打开铺平在桌上,上面别着数十支长短不一的金针。
“我需要至少8枚陨铁打造的金针,用在八处大穴,所以长度要如这枚,”严半月抽出一枚,放到了墨棠眼前,“而且必须是中空,磁性也不能被削减。”
墨棠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已经非常兴奋,这就是一个大师级匠人在遇到自己极为想要攻克的难题时的正常反应。
严半月默默地退出了工作坊,在简陋的院子里找了根板凳坐下来,。
跟随他们一起来的是吴蔚带的小队,他们给严半月送来了水和饮食,也放了一份在墨棠的工作坊门口,但并没有人出来拿走食物。
严半月一直坐到了日薄西山,工作坊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屋顶的烟囱也没有任何烟的痕迹,这代表墨棠并没有启动熔炉。
“严先生,这墨先生这么久没有动静,要不要属下进去看看?”吴蔚道。
严半月摇摇头,他很了解这种奇才的做事方式,谋定而后动,绝不会乱来。
他安慰吴蔚稍安勿躁:“你派两位弟兄回去带点物资来吧,我们这两天要在这守着了。”
“但是公子那边无人照看……”
“不妨事,我早有安排。”
吴蔚等人就在院子里搭了两个牛皮帐篷,静候墨棠的研究成果。
严半月一直在闭目养神,脑子里不断回忆枯木针法的要诀和治疗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