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怕是早已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根本不怕他查。
可他早已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都会顺着这条线摸索下去,直到替岑远洗刷冤屈的那一天。
刑部存放着据说是岑远与敌国将领的通信,信中说岑远愿意投诚于匈奴,而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十万士兵与匈奴里应外合、瓜分陈国。
字迹到是与岑远并无一二,印章也是岑远常用的样式,可这信却是漏洞百出
信中说岑远会带着十万士兵与匈奴一起进攻陈国,先不说这十万士兵都是陈国人,会不会帮别人侵略自己的国家,就单单他只有一半的虎符,这条就无法成立。
陈国建国起就将虎符分为阴符与阳符,阴符置于将军手中,负责指挥jūn_duì,带兵打仗。而皇帝手中的阳符权利高于阴符,阴符只有指挥权,阳符代表的是所有权,jūn_duì所做出的重大决定是需要阳符批准的,岑远手中的阴符,根本就没办法使十万士兵一同叛国。
所以,这十万大军里应外合瓜分陈国之事是绝无可能的。
再者,岑远自幼聪颖过人,才思敏捷,如若他当真意图叛国谋反,又怎么用这种个人特色十分鲜明的东西表达信息?而皇帝从小与岑远一起长大,对他的字迹自是一清二楚,若他对着岑远以前的奏折和信件,将所用到的字挑出来一一对着临摹也足以让人分不清真假。
这信,根本就不足以作为证据。
刑部的官员围在段延年左右,被他这一番讲演说得是瑟瑟发抖。
段延年将这张所谓的证据重重地扔在案桌上,高声质问道:“你们身为刑部要员,查案之时却连这些细节都注意不到,该当何罪?!”
“这……”刑部尚书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这……段大人……皇上吩咐过了,岑将军叛国一案不需要我们追根究底……您告病太久没来上朝,陛下早在朝堂上就表明过,岑将军一事到此为止,得查得水落石出后结果反而更加伤人……”
皇帝居然特意吩咐下去不让人细查……这便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这封据说是岑远投诚书的密信是由岑远的副手交到了皇帝手里。
而岑远既然将这么一封大逆不道的信交给了副将传递,那副将必然是他信任之人,既然是信任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行径。而副将到信后,不仅没有传递出去,反而在根本没有将信开封的情况下一路快马加鞭将信送回长安怎么想都是栽赃陷害啊………
就算这封信是岑远亲笔所写,他当真愿意背叛自己的国家投诚于具有杀父之仇的匈奴;他的副将也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发现不对,继而做出将信送回的事来……
那岑远在发现副将背叛之后为何毫无反应?
明明疑点众多,却被如此草率地下了判决,即使是栽赃陷害,这种程度的消息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动荡。
皇帝到底想做些什么?他不怕这天下大乱吗?
这一切就像是缠在一起的线团,他越理越乱,越理疑点就越多,这些线层层叠叠的束缚住了他,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段延年到现在都怀疑,如此草率地做出岑远叛国的判决,是皇帝想报复那段对于他来说十分屈辱的过去。
第5章他山之石5
除夕晚上,皇帝下令广开宫门,宴请群臣,与诸位大臣共同辞旧迎新。
偌大的御花园里宫灯高挂,布幔高悬,到处都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太和殿中宴席罗列,歌舞升平,鼓乐齐鸣,酒香四溢;臣子们觥筹交错,兴致高涨。
皇帝不胜酒力,已是先行离席,而没有了皇帝的束缚,大臣们更加无所顾忌,均是喝得酩酊大醉。
段延年坐在父亲下首,兴味索然地看着父亲与同袍们互相恭维,饮酒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