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初必有助益,若是反目到最后两房皆伤。大家枝叶繁茂,荣辱与共,只有将亡之家,才会子孙势如水火。
秦将她扶回榻上。
“你身为当家主母,将来也会有你的子孙,手心手背皆是肉,你面对的永远不会是一家一房,而各房各屋都有私心,你不可能个个都驱逐。我也并非要你隐忍,只是你为镇远侯夫人,需要明白,你虽身处后宅,日后必要替浩初斡旋于朝野之外种种场合,男人在朝为官,讲求用人,你也一样,既然不能驱逐,你要学着用。放任二房与你们如今水火不容,是你的失职。”沈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光有仁慈,光会容人,是没用的。”
“孙媳明白。”秦低头。
“你什么时候能查清此事?”老太太忽又问起此事。
“明日入夜之前。”她沉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老太太倦然闭眼。
秦告退,到她踏出院子,沈老太太都没给她答复。
翌日清晨,秦起身囫囵洗漱后便召来谢皎。
“你去黑屋守着,如果在动刑前我来不及解决此事,你就将秋璃救出离府。马车我已经安排妥当,会在西角门外候着,带她去城郊我的陪嫁庄子上暂避。”她细细交代着。老太太活得久,比她有远见,但亦有局限,若连小家尚不能顾全,又谈何大家?
秦也有私心她只想要安稳日子,没那么大的情操。
谢皎蹙眉:“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你无需惦记。”秦又将一个包袱递给谢皎,她做了两手准备。
谢皎一掂,里面却是沉甸甸的银两。
送走谢皎,秦带着蝉枝去了校场。昨日离开校场之时,她已交代沈浩武帮她做一件事。她想单独见沈嘉敏,让沈浩武一早想办法偷偷把嘉敏带出来。
到了校场,她等了一会,才见沈浩武果然牵着沈嘉敏快步过来。
“嫂子,你有话可说快些。大嫂派了好些丫鬟跟在嘉敏身边,那黄妈妈更是寸步不离,这要是发现嘉敏丢了,非把我劈散不可。”沈浩武心有余悸地看着后面。
“那你怎么……”秦问道。
“是师父。他今早借着教我晨练的理由进了府,是他把人引开的。”沈浩武把嘉敏的手往秦掌中一塞,匆匆说完就跑到前头去放风。
秦明显察觉嘉敏的小手缩了缩,从前这小姑娘是不会抗拒她的牵手的。
“婶娘。”嘉敏小声打个招呼,又左顾右盼一番,眸色慌张却又松快,很是矛盾。
秦蹲下,与她平视,和颜悦色问道:“婶娘有些事想问问嘉敏,你别紧张。”
嘉敏垂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仿若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
“嘉敏,你的好朋友小虎呢?”她摸摸小姑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