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
“诶,浪喽。”我嘀咕了一声。
就一声,他抬头瞅我一眼,用筷子夹起那半根油条“吧唧”就扔我碗里了。
我低头瞅了油条半响,没吭气儿,耸了耸肩,夹起来张嘴就吃。
我们都没说话。
大约二十分钟的早点时间结束。我抹了抹嘴,站起来付了我们两个人的钱,转身回来他还坐那。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开口询问一下他要去哪儿,如果顺路还能送他一程,厄,我的意思说我可以陪他走走,起码不无聊。
但是还是在我开口的时候他又说话了,
“你一个人住?”
“恩?……恩。”
“租房子么?”
“恩。”
“我家两室一厅,要不要搬过来。”
“…………”
我想我傻了………………
三李特
我说,头脑一热决定了,于是,转折,向着另一边大踏步地奔走。
我坐在一张木头的方桌旁,桌子估计已经用了有段日子,上面的漆掉的一块儿一块儿变得斑驳不堪。摊儿上的小伙计来拾碗筷,顺便拿着满是油污的抹布往桌子上那么象征性地一抹,桌面本身留有的污渍加上新盖上去的,反射着让我不怎么舒服的光泽。于是我抬眼看着那个男人走到早点摊儿给老板钱,老板娘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生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锅,锅盖一掀满眼的蒸汽。我虚着眼睛透过水蒸气看到他走到我身边,低着头看我一副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样。
我这人就是看不得谁藏着噎着,我看着那表情我就难受,一难受我就大脑不受控制,一不受控制我就喜欢胡咧咧。然后我不受控制的大脑控制着我失控的嘴,话就这么出来了,
“我家两室一厅。你,要不要搬过来?”
话一出口,我惊呆了。
他明显也傻在原地。
不管这是不是我的本意,这话明显得过于突兀,我坐那眼珠子咕噜乱转,就想随便再找一句话盖过去拉倒。可还没等我想要随便说个什么的时候,他接过了口,
“……哦,好啊。”
这回换我傻了。
“恩,那,这星期要不你就搬过来。”
我的耳朵清晰地听见我的声带如此发声。
然后我站起来,跟他礼貌客套地道个别,各走各的。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如此的戏剧化,这说不定都可以成为我下部小说的脚本。
那天晚上我走的时候他找我要手机号,本来我是不想给他的,一夜的肢体运动,连“情”都算不上,没必要再留下什么其他的联系,拖泥带水完全不是我的作风。可是当我回头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改了自己本来的念头。他当时看着我,眼神里基本上读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很简单,貌似只是想留个方式日后做朋友间的简单联系,如此坦荡的让人无法拒绝。手插到口袋里,无意间摸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黑色记号笔,呵呵呵,我就得意地笑了。
从旅馆出来我还是不能抑制住让自己发笑,想到这个男人背对着镜子又努力扭身去看后背的号码的时候我就觉得怎么这么可乐,乐得我肩膀都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