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才中秀才时可曾引起知府大人的注意?周秀才并不是得的严大人的赏识,但在严大人眼里到底留了丝痕迹,只怕还落了个坦诚的好名声。且周秀才的运道极好,若是遇上别人怕是会觉得晦气,偏偏是严大人。严大人幼时家贫,连我们的县尊也未必知道,偏偏让周秀才给撞上了。这做官啊也讲个运道的。”
福管家拍着马屁,“还是老爷有眼光,见微知著。”
赵大老爷鼻子里哼了一声,赵家祖辈未有人能出仕做官,要不是他眼利,能保住这若大的家财,早让人生吞活剥了。
想着周秀才将是赵大老爷投资中最好的一笔益,赵大老爷不禁哼起小曲来。
见识了赵家富贵,周举到这会还一脸兴奋,“爹,你说我们家以后能成赵家那样么?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下人侍候。”
周中泼了一盆冷水,“老子只是个秀才,听过没有穷秀才,穷秀才。”
周举恹头巴脑地垂了脖子没了神,周秀才又去了童夫子坟前拜祭,再留了些银两给童夫子家人。
忙碌了一天,周中累了,啥事不想理,关门在家歇息。
偏邵氏好不容易等他在家有了空闲,那还忍得住,忙不迭地把这些日子来别人送的贴子和礼摊在周中面前。
“他爹,我这心啊慌得很。自来没见过这么些银子,摸上去心里怕得很。”邵氏扶着胸口道。
周中考中童生,考中秀才,邵氏在家里头盼他盼得急。周中中童生时,乡邻贺喜,不过你给一把菜他提几个鸡蛋。周中中了秀才的喜报传来,隔日镇上赵大老爷派人送二百两银子的礼,刘来财自称昔日同窗又亲自送来五十两银子,再有县上及附近的财主富商,统共十来家,周家大概了将近三百多两的银子。邵氏那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再有礼送来,邵氏却不肯,怕有什么事,那想人家扔下礼就走。
周举自辞了镇上的木工活,回家替邵氏招呼客人。凡是送来的礼他来者不拒,气得邵氏直骂他。偏如今邵氏管他不住,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理,说周家如今是书香门第,得有规矩,让邵氏要贤惠,要有秀才娘子的样子,别给爹丢了脸,气得邵氏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盼着周中早日回来拾他。
提到周举的事,周中倒想起他和朱三来往的事,原想打算把他好生打一顿,让他长长记忆。转眼一想,他这么大个人了,怕是打着不听,牵着倒退,还不如让他吃吃亏,就知道世事如何。
周中拿过礼单和贴子一看,各家礼送得都有些重。像他这种五十才中秀才的人,大家最多一个面子情,如何会送重礼?暗笑,大家都以为他得了严大人的青眼,倒借了他一回东风让他发了笔财。
周中笑了,猛地想起赵大老爷隐隐透露出的话,把礼单放在一边,问:“你让老大打发报喜人二十个铜板?”
邵氏道:“是啊,你中童生那一回,老大充冤大头,打发了五十个铜板,两个报喜人就是一百个铜板,心痛死我了。我就说以后打发二十个铜板得了,两个报喜人也了四十个铜板。”
周中无语,抚了额头,家里人太老实,怎么破?
既然舍不得银钱,当初就不该封个五十个铜板。中童生是五十个铜板,中秀才反而只有二十个铜板,怪不得人家要传周家的秀才没有童生值钱。
周中把镇上的传言说了。邵氏大怒,“黑良心的,二十个铜板就不是银子?他们啥也不干,就跑一趟路白得二十个铜板还不乐意?下我们家坏话,烂舌根。他爹,要不我们打上门去?”
在原身的记忆中,邵氏没是个爱打上门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周中疑惑的眼神,邵氏理直气壮,“之前我们周家不显,让人欺负就欺负了,反正没吃啥大亏,不过是嚼点舌根,最多吃点小亏,忍忍也就算了。如今你是秀才老爷,我是秀才娘子,那能让人白欺负,自然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