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以致周秀小小年纪不在村里玩耍,而是跟着周父周母帮家里干活。
至周举出世,周父周母打算养在身边如周秀般教养。邵氏看着年幼的长子早早学会了干活,心痛不已。她那能让次子重蹈覆辙,养成小小年纪干活的习惯。她深怨周父周母鬼迷心窍,心心念念周中当官老爷。打她进门冷眼瞧去,周中读书就是家中一项最大支出,家中的成远远抵不了他的开销。按她说,就不该让周中再读书,读了这么多年没一次考中,既然没有那个命就得认命,而不是把银子当成水花去赌那遥不可及的功名,这那是在读书,是在败家。可这些话她不敢说,有次她无意说周中没有当官老爷的命,周父周母就跟她急,还差点休了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父周母把每年的银子流水般花在周中身上,银子不够,就卖田地。眼睁睁地看着一亩亩良田给卖出去,就像在剜她的心。后来为了凑齐周中考试的路,青砖绿瓦宅子给卖了,代替的是村尾的一座茅草房。也是那时候,邵氏才知道周中一次考试花的银子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请禀生具保,上下打点,参加文会,住客栈的钱。一桩桩一件件,她把读书当成了洪水猛兽,不准儿子孙子读书。背着周父周母在两个儿子耳边念叨,读书就是败家,他们的爹就是败家子,把好好的周家给败得一干二净。
周父周母也没有让孙子读书的打算,毕竟家中银钱不凑手,好歹周中念了几十年,说不定明年就中了呢。他们身体力行地教育两个孙子,要努力挣钱供他们爹读书。连挑的大孙子媳妇张氏也跟邵氏一样,是个力气力的,且老实本分更好拿捏。等周秀有了女儿,才三岁的大丫,让周母教着学拿针线绣花,绣荷包绣帕子换钱供周中读书。连出生未多久的曾孙大娃,周父周母也惦记着让他长大供祖父读书。
周父周母想尽一切法子榨取周家的每个人,希冀能多挣些银子,但仍没能阻止周家的继续穷困。为了省银子,也是为了让周举多外出打工挣钱,周父周母迟迟不给他娶媳妇。邵氏眼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周父周母没有给儿子成亲的打算,于是大闹一场,逼着周母掏了家底给周举娶亲。为了报复周父周母,邵氏特意挑了娘家的侄女小邵氏作媳妇,小邵氏生得娇小,干不得田间的活。就为这,周父周母对邵氏和周举两口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时不时指搡骂槐,说邵氏不贤,周举不孝,不出力供其父读书。后来还是周举自己学了些木匠活,能挣些钱,周父周母的态度才好些。
而原身这个父亲就像个旁观人对此视若无睹,成天捧着一本书。凡是邵氏有话跟他说家里如何,他就说让她跟周父周母说,他一个读书人不管这些事。
这会,周秀放好火炭,人站了起来。周中立时闭上眼,感觉周秀走近,掖了掖他的棉被,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听到周秀嘀咕,“还好没有发烧,明天再跟娘说说,还是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爹,别怨恨娘,娘是穷怕了。娘小时候的日子不好过,进了我们周家才过些好日子。”
“爹,等开春,我就去找工,好好地挣钱,爹你等一年,只要一年,我就会挣到你去县城考试的钱。爹,你不知道,你儿子力气可大了,好多人都愿意请我去。”
周秀轻轻地脚步声远去,吱地一声,门轻轻地关上。
周中使劲地眨眼,把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周秀明知道祖父祖母让他们一家子卖命供父亲读书,他却没有怨言。即便在邵氏逼迫周中种田那三年,周秀总是避着邵氏帮周中干活。
也因此,每年的徭役邵氏总让周秀去,一去就是一二个月,回来总是瘦得见不着肉,全是骨头。
周中暗想,既然占了人家的身躯,总得为这个家尽些力,考上秀才,为周家为周秀了徭役差役。
周中开始回想原身几十年学的知识,原身资质平常,好在知道勤奋,把四书五经翻来覆去地熟读,基础打得牢固,但却不会融汇贯通,怪不得屡考屡不中。不过现在换成了他,这秀才倒可以考一考。周中至天亮方把原身的知识理顺一遍,才到头就睡。
第三章
旺旺
周中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周秀在旁边守着,见他睁开双眼,惊喜道:“爹,你醒了?好些没?”
外面天光大亮,透过窗棂,屋内也是光亮一片。周秀的脸清晰地印在光中,周中看他眼窝深陷,一脸憔悴,出声道:“你这是几天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