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握着手,一拳敲在被子上,也只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知道我怀孕了,无悲无喜毫无情绪。未爱到深处,该是不在乎吧?”夏仁赞盯着凸起的被子,喃喃细语。被子,是不能理解他的。她,也不理解。
第52章去留
“药喝了?”听着脚步声,四君并未抬头,只不匆不忙地在面前的医案上填了一笔。
“嗯。”
进来的当然是华思。从一个营帐转到另一个。路程很近,她却想了很多,很多……
“那便好。”
空气又突然安静了。只余下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还有笔墨在白纸上留下的痕迹。
直到,噼里啪啦,烛火跳了跳。
四君不得不起身,拿起埋着暗花的灯罩,眼前突然亮了一下。
一根蜡烛,缓缓变细的尖头,慢慢融化,滴下了一颗浅红色的泪花。
“虽然不太明显,但疫病确实是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方子没问题,与郎君用的经过了改良,主子安心。”四君将蜡烛换好,转头见华思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便问道,“怎么了?”
“我还没有告诉他。”华思眼珠里映着闪烁的烛火,可能是刺眼的光,眼角带上了一丝泪花,“关于孩子的事。”
“他应该知道。”四君默了默,见华思惊讶,解释道,“三个月正是孕育反应最激烈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怎么能没有感觉呢?”
华思面目染上了深深的自责之色:“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就是多一点点儿的关心,就不会让他来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了。”
“先无需在这上边自责。”四君顿了一下,“你就说妊娠会有什么反应吧?”
“我……”华思哑口无言,什么反应?
“所以做足功课,下次注意。”
“下次……”华思被刺了一下,“我……还没有告诉他。”
四君看着华思,没有说话。新点燃的烛火,总是跳动着,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动着。晃晃荡荡,晃晃荡荡……
“话到了嘴边,我还是不知怎么开口。”
“先修养几天,此事我来说。决定你们两个人来做。”
夏仁赞一夜未睡,第二天便觉得身体不对劲了。脑门子很烫,伸手摸着又感觉不到。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犯迷糊。
华思端着药推门进来,正看到夏仁赞试图起身,却从床上摔了。华思赶紧过来,扶着他躺下。
“你想干什么,我来帮你。”
夏仁赞闭上眼睛,没说话。很明显,华思感受到了夏仁赞是在排斥她的意思。
“你……”华思话转了个弯,轻叹了口气道,“你起来把药喝了吧。”
夏仁赞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着呆,很久才问了一句:“什么药?”
“当然是治病的药啊,你且安心。外边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你也会马上就好的。”
夏仁赞突然侧过身来,看着华思的眼睛问:“嗯,除了喝这药,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的吗?”
药碗里的汤水荡起波纹,一滴浓黑的药汁,沿着碗口流了出来,又顺着华思白皙的手一趟流下去,直到在袖口处,慢慢消失。
华思失去了反应,口唇微张,却没有音儿从里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