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不解,勉强道:“啊,没事儿,村里人都知道的。哦,不过今儿她说的这些我也是头回听说……老头儿要那么些姑娘干啥……”
七娘噗地喷出口口水来,赶紧摇手摇头,满脸绯红又憋笑又尴尬,忙道:“唉,说这些干啥!赶紧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买!你上回不是说要多买些菜籽瓜子的?就在那边,那是农务司的摊子,咱们看看去。”
灵素被她带偏了,就又跟着逛起集市来。
晚间夫妻俩说起此事,方伯丰面上随着灵素所言也是阴晴转换,直到听到灵素又问出那句:“老头儿要那么些姑娘干吗?”顿时皱起了眉头抿住了嘴,哭笑不得。积起来的郁愤也拢不住了,连连埋头咳嗽掩饰。
官集也是三天的,多是些今年本地成不好的,百杂行从别处调来资补当地市场。另有捎带来的别地特产,也有百姓看着稀奇,价格也都不算昂贵,会买些去尝鲜。
灵素自觉无所缺,只在一个“吃”字,有远地方来的东西,她买点跑去农务司的摊子上分给众人吃,趁便问问这东西的来历名堂。农务司几个老先生真是博闻强识,那山间地里的那些东西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灵素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又不会掩饰,那佩服之情自然流露,看得几个老头儿好笑:“丫头,可惜你不是男娃子,要不然也读书考试,来我们农务司做个小农官,也是有趣得很。”
灵素问:“为何女子不能为官?”
最年长的一位老先生笑道:“从前也有过的,二百多年前还有过女宰相呢。只后来朝廷明令禁止女子参考典试与科考,童生试倒是没禁,只这断头路哪个要走?!虽如此,女子有大才者亦不少,只做不得官吏罢了。”
灵素一向知道此处地方各样稀奇古怪的规矩甚多,只遇上了记住了就好,听如此说了,便点头哦了一声,又问起旁的来。
除此之外,她还搜罗了不少种子,也是官行卖的良种,有些因是“新作”,还不知道在此地种不种得,那价钱更是极低的。虽极低,也没几个人买,种子虽便宜了,人力同田地不得花钱?也只灵素这样把过日子当成“玩”的,会乐此不疲罢。
是以那看摊的小子,到了最后一日,索性连卖带送,都给了灵素,只笑道:“你若种出来了,记得把种在何处,如何侍弄的细处记下来,待成了把成数记一记,到时候能告诉我的话,明年我还多送你些稀奇种子!”
灵素乐得合不拢嘴,拍胸脯打包票都给答应下来了。她到了此地,所仗者除灵境同那两件法宝之外,还有就是记性了。想是这里能睡觉的缘故?比从前在上头时候的记性可好了不少。
官集最后一日,方伯丰也到农务司的摊子上帮忙摊,完了同灵素一起回去。刚出门,迎面过来一人,错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方伯丰一下。方伯丰一回头,那人站住了看着他笑道:“真是啊,从前最老实的方懋方伯丰,如今娶了媳妇,眼里就只有媳妇了,同窗对面不相认,想是贵人多忘事了?”
方伯丰笑道:“你这嘴,到哪儿也改不了了。”
就是那位当日也未去给黄大少捧场的书生,祁俊,字骁远,也是头廪中人,如今与方伯丰二人被并称为“马塘双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