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彤正端着铜盆进来,嘴上噙着笑:“公主,您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待会儿奴婢伺候完您盥洗,可以直接去广宴厅赴梁帝的夜宴了!”
“都这么晚了?”婉难以置信的挪到窗棂前向外望了望,日头真的开始西落了。
她悻悻的回来,巧彤笑道:“公主,今早皇后娘娘赐了很多锦衣、布匹、还有首饰来!”
呵呵,这么简单粗暴的安抚方式。
“那就全拿来,本宫要好好挑挑今晚穿戴哪些。”
婉的性情便是如此,牌可输姿势不能输。这个委屈她是受了,但表面的风光还是要维系的。不然想看笑话的人只会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
日入之时,梁文帝与徐皇后尚未驾到,广宴厅却已是热闹非凡。
前朝、后宫皆有参与,不少大人还是带着家眷而来,这场盛会不亚于每年的开岁大宴!
在婉来之前,人人都以为她去牢房逛了这一圈儿下来,该是副憔悴瑟缩相了。可直到她出现在正厅门前,这些人才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人,生而注定要绚烂着过完一世。只要还活着,她的每一日就必然是灼目的。
可也正是因着这点,不管是在悉池还是在大梁,她总是那些善妒之人的眼中盯,肉中刺!
甚至无需她做什么,她只需要站在那儿,就是这些人眼中的威胁。而这些人,也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自动抱团儿。
……
婉静郡主自入宫以来,那人缘儿是好到飞起!
梁国重乐,贵族女子多爱研习。是以,她的大司乐身份便成了一道光环,吸引着无数贵女攀附。
她左边坐着的,是左宗正大人的少妻柳氏,右边坐着的是将要成为靖王妃的张氏。
张氏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了,可说到才艺却是难羞怯。书没读多少便罢了,毕竟有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着实有些难堪了。
是以,张氏秀眉微皱,叹道:“哎,方才敬妃娘娘提点,今晚皇上就会下旨赐给靖王宫外的府邸,备我们大婚之用。”
婉静郡主颇为不解,这么好的事儿还叹什么气?便惑道:“以后您就是靖王妃了,可是超品一等爵,比我一个小小郡主不知风光多少!”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偷乐,嘴上却谦虚道,“郡主哪里话,您自出生便注定是一世的高贵,未来……”想到最近宫里宫外流传的那个说婉静郡主身系凤命的传言,张氏便意味深长的抿嘴笑道:“未来,更是有无限可能!”
大梁的哪位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婉静郡主的目标,几位都是心知肚明。
“哼~说到这儿我倒是有件事想要提醒下郡主,我家大人说那个婉公主在牢里可没闲着!歧王殿下和二皇子轮番儿的去探望不说,还一进去就是一两个时辰!连贴身的下人都赶到外头候着!”柳氏性子急,讲话也不善弯绕,全把那点尖酸与忮嫉挂在脸上。
这话可不只让婉静郡主脸冷了下来,就连张氏都面露怒意,眸中带着妒火!
张氏一介布衣又是女流,能效忠二皇子自然是有些渊源的。
早年萧驷带兵剿了个拍花子的匪窝,救出不少待卖往西域的清白姑娘,这些姑娘多为身世凄凉,茕茕无依。便被萧驷在宫外圈养□□数年后寻机安置在各处,以为后用。
萧驷不记得她们,她们却在这些年的洗脑中早视他为唯一的生命意义。
……
今晚自打婉从大殿门口一出现,婉静郡主、张氏、柳氏的目光就再也未从她身上移开!婉虽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们三个了,但这种热忱却不友善的目光她自然明白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