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魏隽航幼时总是被老国公拎到兵营里受训,可他生性跳脱,隔三差五便会被罚禁足,这忠叔便是当时负责看着他的兵士。
后来他解甲归田,魏隽航便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难得今日再见,不如咱们到前边镇上喝上一盅,忠叔,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帮老者抱过那只坛子。
“不不不,不用不用!”老者连忙避开他的手,片刻,恭敬而疏离地道,“不敢劳国公爷,草民家中老妻仍在等候草民与不肖之孙归去,不敢久留,这便告辞了!”
说完,朝他行了礼便要离开。
“既如此,不如让我送忠叔与令……”魏隽航心口一跳,下意识地望向他怀里那只坛子。
“这是我那不肖孙,卒于上个月初八,草民如今方从令公子手下人手中将他带回来。”老者面无表情地举着怀中那坛子。
什么?!魏隽航大惊。
想到英年早逝的孙儿,老者再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若死在战场上,若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百姓苍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这辈子也以他为傲,可如今……”老者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声咳嗽。
魏隽航连忙扶着他替他顺顺气,待见他脸上有所好转,这才真诚地道:“忠叔,我着实不知令孙竟在犬子身边做事,更不知……”
那老者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他的手:“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说完,再不看他,抱着那坛子转身便走了。
魏隽航想要追,最终还是止了步,回身吩咐身边的护卫:“你派人护送着他归家,再看看他家里可有需要帮忙之处,若有,不遗余力帮上一把。再有,马上着人彻查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世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尤其是上个月。”
护卫领命而去。
郊外的清风徐徐拂来,吹动他的衣袂飘飘,他皱着一双浓眉,脸色凝重。
霖哥儿到底做了什么……
心中有了疑惑,他便不急着回京,行程亦跟着放缓,只等着下属探的消息报来。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他才拿到了下属加急报来的信函。
他打开信函一看,浓眉下意识皱得更紧,越往下看,脸色便越是难看,到最后,他重重地将那封信函拍在案上:“荒唐!”
“来人,准备车马,立即回京!”他大声吩咐。
***
国公府中,在杨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示暗示之下,大长公主也不得不重新开始替魏承霖议亲。接连挑了好几家的姑娘,魏承霖都是叹息着摇头,而后一脸苦涩地表示不愿拖累了人家姑娘,急得大长公主拉着他直骂。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什么拖累不拖累,太医说的话也不能作准,更何况又不是到了那等无可挽回的地步,听祖母的话,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魏承霖沉默半晌,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孙儿听祖母的!”
见他终于松了话,大长公主这才欢喜,便是沈昕颜也松了口气。
只是,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
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再难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