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她屋子里有一只滴漏,能看时辰。
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觉得胳膊开始酸疼,咬着牙坚持着。
朱嬷嬷坐在窗口就着微光绣花,估摸着差不多了,回头问:“你还行么?”
“嬷嬷,俺还能坚持。”
朱嬷嬷微微笑了笑,继续绣花,又扎了两针,猛地想起来:“你把你那口音改一改,说话别总是俺俺的,一股子村气。”
她压低了声音:“我私底下给你说,你别往外传,咱们孙娘娘也是山东人,人家说话声音多好听啊,又娇俏又聪慧,圣上年轻的时候常常夸她是温柔解语花,知情识趣。哎,你手可别抖,点上蜡烛再一抖手,整个灯笼跟着晃悠,看着可吓人了。”
万贞儿继续端着灯笼站着:“俺,窝晓得了。”
朱嬷嬷继续绣花,飞针走线的绣着一块大红布,她已经绣四个大桃子,正在绣桃叶,这是给外孙子的。第一个孙女儿绣一个桃子,第二个孙女儿给绣两个,现在正好排到第四个。
长时间端着一样东西,真的很累,更何况这东西还挺有分量。
万贞儿咬牙坚持着,咬着咬着……又掉了一颗牙。她含着自己甜丝丝的牙齿,又舔了舔有点松动的另一颗牙齿,漏着风说:“嬷嬷,窝又掉了一颗牙。”
朱嬷嬷放下花绷子:“把你累的牙都掉了?”
万贞儿露出一个略有点无齿的笑:“嘿嘿嘿。”
“牙齿吐出来,喝点水漱漱口。歇一会再站着。”朱嬷嬷说:“提灯笼、端水盆都是基本功,当宫女没有稳稳当当的力气可不行,娘娘有一面心爱的穿衣镜,大概就这灯笼这么大,常让侍女捧着照身前身后。那是个露脸的机会,可要是端不稳,端的时候手抖,就不妙了。你先练提灯笼,等再长一长再端水盆。”
万贞儿含着水乌鲁乌鲁的漱口,咽下去急不可耐的问:“端水盆干什么?浇花吗?”
“伺候娘娘洗漱。”朱嬷嬷摸了摸稍有点漏风的窗户缝,白天打开木板有点漏风,晚上上了窗户板就好了。“你以为娘娘跟你一样,洗头的时候把盆放凳子上,一头扎进去?娘娘沐浴时有七八个人伺候着,平时净面也不像咱们普通人这样把盆放在架子上,而是由宫女捧着盆跪着。”
“哇,那么厉害。”
“陛下也是一样,陛下洗胡子有专用的金盆,出恭有专门的香房……”朱嬷嬷说起这些秘闻来津津乐道,万贞儿自觉的继续提灯笼,她也继续讲,讲了好一阵子:“咱们叫洗脸,陛下和娘娘叫净面,咱们叫解手,陛下和娘娘去解手叫更衣,知道为什么要更衣吗?怕沾上味儿!”
“哇喔~”
“陛下和娘娘解手之后,都不用自己动手擦,有宫女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