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查不要紧,发现他们竟有不少人都和苻重、符洛有所勾结,苻坚且笑且叹、沉吟思索了一整夜后,最终还是将他们按律处斩。
这几年,苻秦便是笼罩在不安与阴影之中,帝王一反常态的疑心与手段,让人惊惧。
而这血色中唯一的光亮,便是帝王的舐犊之情。
建光十年时,太子妃慕容氏诞下太子的嫡长子,苻坚大喜,亲自取名承,取承续之意。
也因了这喜事,在西征中获罪的苻丕与苻晖也在太子的恳求下被释放,虽还未正式封爵,但已然看到了启用的希望。
结果帝王的喜气还未延续多久,一场风寒,宰相王猛骤然病倒,苻坚忧心如焚,隔三差五地前去探看,而自己作为随侍天王的中书舍人,自然首当其冲,月余来,几乎日日都要去清河郡侯府。
“侯爷,到了。”
慕容冲点头,掀了车帘下车,随即十分诧异地发觉清河郡侯府的大管家正在门口垂首以候,简单行礼后便极其沉默地将他往内院引。
慕容冲禁不住挑了挑眉王猛惯来不喜如他这般的鲜卑勋贵,前几次自己前来探疾,也都是在花厅用杯茶,装模作样地关切几句便匆匆离去,二人根本不打照面。今日王猛要见他,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参见清河郡侯。”慕容冲恭恭敬敬地行礼,打量王猛的面色,只见他面色蜡黄,似乎比上次见还要差上几分。
慕容冲一惊,蹙眉道:“郡侯你……”
王猛闷咳两声,“老夫不过偶感风寒,哪需劳烦阿房侯每日过府探看。”
“宰相玉体,关乎社稷,上至陛下,下至万民都悬心挂念,冲前来探疾自是应当的。”
王猛却打断了他的寒暄客套,“老夫今日见你,实是有事相托。”
慕容冲讶异不已,忙推辞道:“冲少不更事,哪里当得宰相相托?宰相有何事吩咐,冲无不照办就是了。”
王猛目光灼灼地看他,“阿房侯入秦有几年了?”
慕容冲实在摸不清他的打算,“到八月,正好四年。”
“那么,陛下对你如何?”
第二十三章
“那么,陛下对你如何?”
王猛此问犹如一记闷棍打在慕容冲头上,让他措手不及。
几乎是本能的,慕容冲真心实意道:“自入秦以来,陛下对下官加恩甚重,下官姐弟二人均是感铭于心。”
“陛下先前对苻重、苻洛,以及你的叔叔慕容垂也是加恩甚重。”王猛冷嘲道,“可他们口口声声忠君体国,最后又是怎么对陛下、对大秦的呢?”
慕容冲敛了虚无的笑意,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以前从来不敢看王猛的眼睛,那双眼太沧桑毒辣,涉世未深的慕容冲无所遁形,就是如今几经跌宕的慕容冲也依然无法招架。
“可我羽翼未丰,富贵贫贱、荣辱兴衰均由陛下赐予,不是么?”慕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