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苻坚兵败身死之后,就是苻丕继承了王位,苻宏奔逃东晋。
第二十二章
三年转瞬即逝,转眼便是建元十一年。
一群游侠少年飞鹰走马,将整个西市闹得鸡飞狗跳,其中一人不小心推翻了一个瓜棚,在瓜农绝望的眼神里,个大皮薄的瓜弹起四处乱飞,不少都砸到过往行人车马身上。
正巧此时有一车队经过,当中一辆笼着青纱的雕车,前后各有十数人护卫。
几个瓜冲着那雕车横飞过去,护卫们拦住大多,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向着那马车飞去,周遭人一阵惊呼,光看着阵势,车中必非寻常之人,今日唐突了贵人,也不知该如何善了。
车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生生将那瓜托住,扔还给地上的瓜农。
“闹市滋事,送去京兆府。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要本侯帮你们抓人么?”里面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漫不经心的淡漠。
说罢,几个护卫便悍然出手,将那几个纨绔少年押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说抓就抓,还有没有王法?”其中一人白肤深目,似是鲜卑长相,“我告诉你,我可是天王亲封的侯世子,还轮不到你这等无名小卒来抓我!”
“放肆!”护卫立时拔剑。
车帘似乎动了动,里面的人仿佛是看了眼,最后竟然笑出了声,“哎哟,我倒是谁,想不到竟还是个熟人。那我就想问问了,你是哪家陛下封的哪门子的侯世子?本侯怎么没听说过?既然是你,我倒也不必客气了,权当我代你父亲管教你。掌嘴十下,送去京兆尹处!”
之前发难的纨绔子弟愣了愣,忽而道:“小叔!”
周遭有个看戏的过路客商问一旁的酒肆老板,“这两人似乎是熟识?车里的又是什么人物?怎么又是侯世子,又是本侯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酒肆老板见多识广,“从前燕国来的鲜卑人,咱们陛下能封就封,但凡与那末帝没出五服的,都能混个列侯,只是这列侯说起来好听,其实一点实权都无,与咱们富户无异,还不得承袭。这个侯世子,仿佛是末帝的侄子,去年太后圣寿,加恩封的世子,和车里那位啊,天差地别。”
“哦?方才我只是觉得此人说话硬气的很,看来还有名堂?”
酒肆老板好为人师,“那也是慕容氏的,是燕国末帝的亲弟弟。”
“那还不是一样。”客商大失所望。
“嘁,你这就没见识了,大不相同。他可有个同母姐姐,是当今东宫的太子正妃。而且,他先前跟着圣上西征,可是有战功的,这个侯与宰相的清河郡侯一般,是能承袭的!”
正说着,街上的闹剧已然休止,车队又开始向前而行。
一阵轻风掀起车帘,只见里面坐着个锦衣少年,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众人永生难忘。
酒肆老板悠悠补充道:“还是个举世闻名的美男子。”
车里的慕容冲对诸人的艳羡一无所知,自从亲征归来后,他便直接入朝任中书舍人。而慕容氏其余族人,在入仕上得不到任何优待,好的能承袭虚爵、饱食终日,更多的则只好放下王孙贵胄的矜傲,如同从前最不屑一顾的草民一般过活。
慕容垂也被卸下了实职,只得了个侯的承袭爵位,他曾屡次上表要效鞍马之劳,均被苻坚婉拒,不管旁人如何看,慕容垂再不得信用,已是无法更迭的事实。
同理还有姚苌,只是慕容垂还时常能入宫赴宴,得到几句宽慰之语,而姚苌则已数年不曾面圣,更是屡遭贬斥。
就在去年,北海公苻重意图谋反,被人检举,一向宽仁的苻坚不仅没有再度宽纵,反而将其凌迟处死,更借机将之前五公之乱涉案诸宗室下狱,经查实不再与叛党有涉后才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