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出自《诗经大雅卷阿》
魏文曾言,天下未有不亡之国,未有不掘之墓。魏文曹丕因为我太喜欢二丕和他这句话了起码两三篇文里都曾引用过
第六章
再度见到王猛,已是三日之后。
苻坚上下打量他,见他面色红润、抖擞振奋,也便放下一半心来,笑道:“景略安好,朕也便放心了。”
王猛先前听闻苻坚带着皇子并慕容冲微服之事,心中已有劝谏之词,故而此刻神色颇为端肃,行了个大礼,“臣叩见天王。”
苻坚将他扶起,“自上次长谈之后,已有近十日不见景略了,让朕好生惦念。”
王猛笑道:“人生在世,长也不过百十年,陛下却是要千秋万世的,如今不过三秋不见,就惦念起臣,日后那千秋可如何是好?”
他不过是随口说笑,苻坚却想起前一世来,禁不住心中又是一痛,缓缓道:“景略心中是如何看朕的?”
王猛也不知苻坚最近怎么了,实在是有些多愁善感,哪里还像是威风赫赫的大秦天王,反而像是个江左的白衣书生,“陛下乃天人,臣不敢妄议。只是听闻惠武皇帝曾有考语,说陛下‘姿貌伟,质性过人’,有非常之相。或许,陛下雄韬伟略,由此可见吧。”
苻坚摇了摇头,“朕却觉得自己妇人之仁,徒有用人容人之量,却无知人自知之明,想以王道征伐天下,却无那般的韬略智谋。景略,朕觉得像这般下去,总有一日,苻氏几世经营定会毁于朕手。”
“陛下,你!”王猛悚然而惊,这些心内的隐忧被苻坚自己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加上他这些日子的反常,让他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苻坚的唇抿成一条细线,缓缓道:“朕近来在想,我大秦虽强,可氐族到底人丁稀弱,别说汉人,比起鲜卑人都是远远不如。”
王猛眸光一转,这几日他明显感到苻坚对鲜卑、羌的态度遽变,难道……
“景略可记得裴嶷裴开诸人?”
“自然,慕容氏以此二人为肱骨,莫不是陛下你可是要重用世家?”
苻坚点头,“朕近来读史,颇有所得。晋人南渡之后,中原板荡,这些不曾迁离乡曲的世家结坞屯堡,对咱们这些胡人既惧且恨。实不相瞒,苻氏宗室有些人颇以为患,曾让朕踏平屯堡,可朕推拒了。”
“陛下圣明。”
苻坚笑笑,“说句诛心之言,景略,这些世家结坞守境、不交税赋、不出劳役是真,可你曾见过这些世家起兵谋逆么?”
不待王猛回答,他又道:“许多人觉得朕对慕容垂信重太过,其实朕何尝没有苦衷?无人可用呐。这么下去,鲜卑人定然势大,可我氐人得用的又实在不多……朕在想,不如简拔汉臣以抗夷狄,尤其是这些豪门世族,景略以为如何?”
王猛本就是汉人,虽并非出身高门大姓,可也绝无反对之理,当即便道:“陛下所言极是。”
“朕本想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