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唱歌。”白川懒洋洋靠着树干,“你知道丧歌怎么来的?学歌的人在树下睡一觉,醒来就会唱了。不信你听。”
秋禾哈哈笑了,也学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树干上,屏息听了一会儿,说:“我怎么听不见?”
白川瞅着他笑:“你笨。”
秋禾轻轻踹了他一脚,说:“你才笨呢。”
白川听了一会儿,说:“它说,白鸟要回来了。”
“什么?”秋禾没听清,“什么鸟?”
白川也不说话,只拉着他来到银杏林边缘,两人在田边一块石头上坐下,白川指一指远处,说:“等着。”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中一片深深浅浅的紫红。夕阳在寂寂的群壑上空,留下道道金线。在那黄色的光芒,忽然远远飞来片片白影,先只有一点两点,后来渐渐多得连成了片,到了近处,秋禾才发现那一群白鹭。
这些美丽的白鸟渐渐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在上空盘旋不止。白川仰脸看着,忽然撮唇打了个唿哨。
雪白的大鸟便缓缓落下,优雅沉静地拍打着翅膀,一动不动地栖在树巅上。
没多久,小山般高耸的绿色树冠,就被密密飞来的白鸟层层覆盖,好象落上厚厚的白雪。
白川的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出的自豪,他转过头去看秋禾,问:“好看么?”
秋禾没有回答,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白鸟,这么绿的树冠,这么奇特的景致,他惊呆了似的,张着嘴,半天才不可思议地说:“哇……”
他怔怔地回头去看白川。金色夕照中,那个身世成谜的少年仰着脸,长眉舒展,唇角含笑,衬着背后青山白鹭,这一刻份外动人。
☆、秋忙
白川说要带秋禾锻炼身体,并不只是说说,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他就从窗户里翻进沈家,把秋禾从床上拖了起来。
秋禾头天晚上上网到十二点才睡,大清早被吵醒,生了很大的起床气,用薄毯把自己卷成蚕蛹,躺在床上装死。
白川也不吱声,一手提鞋,一手把人连毯子往肩上一扛,不顾复活后的秋禾大叫大嚷,转身出了门。经过院子时,正在灶上做饭的沈宝成看见这一奇景,忙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白川笑笑说:“带他出去遛遛。”
秋禾从毯子里挣扎着露出了头,对沈宝成喊:“外公,救救我!谁要跟他遛!我要睡觉!”
谁料他吃里扒外的外公非但没有施以援手,还对白川说:“去吧,别跑远了,一会儿回来吃饭!”
白川脚程快,一口气把秋禾扛出两里地,然后扔林子里不管了。秋禾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痛骂白川,一边悲愤地穿好鞋子,紧跟着他往前走,不跟不行,谁叫他对这里地形不熟?山深林密的,没有向导分分钟就会迷路。
白川带着秋禾,七弯八拐地到了天溪边,在群山环绕的水旁挑了块平坦些的大石头,让秋禾盘腿坐下,说要教他一套吐纳36式洗髓易筋经。
秋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愁眉苦脸地说:“老大,你在玩我吗?吐纳不就是呼吸吗?你教个呼吸,不能就在家里搞?非要把我折腾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就是懒!”白川评价,又无奈地解释:“吐纳一定要采天地灵气,吸日月华。取万物之气,补自身不足。所以地点和时辰很重要。”
秋禾双手合什说:“我谢谢你!我觉得我家床上就很好。下回让我躺床上取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