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朝院子里喊了几声,很快出来二十来个男女老少,齐压压都给李逸跪下了。只消扫上一眼,便知全是太子一系的旧人。
等清水代茶上来,李逸坐定,朱敬道:“新朝立国,今上登基时大赦天下,当初发配至北地戍边的,最终回京的,只剩我们这些人。”
李逸点了点头,见过众人,又和陆遂、江恒两人续了旧,将身上所带的金银都留下后,才告辞离去。
待李逸走后,朱敬与陆遂、江恒三人随即避开众人,进了屋中聚头。
江恒与李逸同岁,这时再憋不住道:“自从打探到消息殿下会去善堂,等了多少时日才得了这个机会,今日又进行得如此顺利。当初说好了,若是殿下还顾念旧情,咱们就向殿下和盘托出,怎得你们两个真见着殿下了,倒半个字都吐不出了?”
朱敬看向陆遂,陆遂会意,解释道:“并非是我俩改了主意,而是你看殿下气色,过得绝非愁苦抑郁之容。如今外头的传言愈演愈烈,你也听在耳中的。我的意思是,先探清了殿下和肃王的虚实再说。”
江恒跳起来道:“我不信!殿下从小同我玩在一处,你们两个怎有我了解殿下,他那样的人如何肯委身那等屠夫,必是那厮逼的。这不是说,到现在还不肯去王府吗?都是肃王硬要……硬要去寻殿下!”
朱敬示意江恒稍安勿躁,“我也不信殿下是那等人,只是殿下确实不似受了逼迫委屈的模样,这也是我俩觉得奇怪之处。既然殿下已知了我们在此,现下也不急在一时行动。”
陆遂点头接口,“正是这个理。且我有个大胆的主意,你们听了先别恼,万一殿下和肃王真的……这说不准是个天赐良机。”
朱敬是任过銮仪卫冠军使的人,于这些计策上何等敏锐,江恒还听得稀里糊涂,他已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们能利用这个机会,让殿下做内应,请他助我们先行除去肃王,于复国大事,正是扫去了极大障碍!”
陆遂目露赞赏,侧首对江恒道:“正是因为我等信得过殿下,所以根本不必在意此事虚实,咱们先商量妥了计策,到时和殿下里应外合,设下圈套,杀了赵渊正好!”
至此,江恒算是听明白了,“那还等什么?该联络的各方人马,咱们依旧加紧联络起来。殿下这头,自然是不宜打草惊蛇,当时都准备妥当了,一击必中才好。
若是放了赵渊那厮上战场,只怕哪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先结果了他,事可成大半。”
三人接连几日议定了新的计策,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第六十七章
月至中天,有阴云低沉掩过,周义在一片蛙鸣虫噪声中,自摄政王府的角门直奔主院。
赵喜听报,飞快地瞥了眼檐下的滴水铜龙,更漏正值四更。
这是出了何等大事,一刻也等不得了。
赵喜进到内室,肃王已披衣而起,值夜的小宦正上手伺候,赵渊立在那儿问:“是边关还是宫里?”
身为帝国的摄政王,需要半夜唤醒肃王的事,不是天快塌了,也离地陷差不远了。
“殿下,是周义。是否和这两处相关就不知了。”
这便是不幸中万幸了,至少是明面上还没出什么大事,此时能有消息传来,就是得了先机。
在赵渊看来,任何事,都可适用于兵法,时机,尤其是先机,尤为重要。
周义进来的时候,赵渊已束齐了发端坐至外间。
“属下请罚。”周义跪下头一句话就是先认职责有失。
这若是朝堂上,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