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穿着入睡的贴身衣物,看来毫无准备。
“有一件事,想请姚蒿过去商议。事关虞国安危,不得不深更打扰。”虞戍北朝虞父拱了下手,他和虞父是老相熟,私下有交情。
虞戍北见姒昊很淡然,他想,他该不会早有意料?
“阿蒿是我家客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虞父言语平静,没有惊愕之情。
“他未犯事,不过是有要事请他。”虞戍北看来不打算明说,哪怕虞父和他有点交情。
“我只是个捕鱼打猎的人,不知道公子要和我商议什么事?”姒昊特意询问,他在试探。
虞戍北回道:“我听说十八年前,一位擅长弓射的君王,在打猎时遗失一头猎物,到而今还在追逐。近来我发现猎物踪迹,正想跟你就此事,好好商议一番。”
姒昊挑了下眉头,淡语:“我拾下。”
虞戍北看向他,见到他的手被虞苏紧紧扣住,他不觉得意外。姚屯土屋里,成双成对的物品,两人怕是住在一起。虞戍北瞥了一眼身边的侍从,发了一个无声命令。
两位侍从悟得,立即跟上姒昊。这时,虞戍北察觉虞苏看了他一眼。虞戍北心里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也就那么点。
姒昊和虞苏回屋,身后跟着两位侍从,他们的身上携带武器。他们跟随的作用,显然在于防止姒昊逃走。虞戍北实在想多了。
他很明,跟他爹虞君一样,他清楚帝子藏匿虞地好几个月,不乐意袒露自己身份。今日上门,说好听点是“请”,说难听点是“捕”。
姒昊返回屋子,身后紧跟侍从,他漠然,无惧。虞戍北留在院中,和虞父交谈,他神情自若。
房间里,姒昊和虞苏在一起,他们的门外,守着侍从。有外人在,虞苏无法和姒昊说心里之话,此时,说什么也都无用,下一刻,他便要被虞戍北带走。
虞苏帮姒昊梳头,整理仪容,他珍惜这点时间。想着他原本和自己躺在床上,却是连这一夜的安宁都得不到,虞苏心里难过。他梳理姒昊的发鬓,触摸他的脸,手指微微抖动。姒昊抓住他的手,将他手背放在自己唇边,他低语:“莫忧心,还能相见。”
虞苏默然,他抱住姒昊,把脸贴他肩上,感受他的气息和温暖。这一个拥抱,很短暂,虞苏抱了一下,随即放开,他怕自己放不开他。
拿来姒昊的外衣,帮他穿上,绑系衣带,腰带。在腰带上,缠那条蓝色的发带,那条属于自己的发带。以往虞苏不懂,姒昊为什么喜欢用他的发带,他人不就在他身边吗?此时,虞苏不敢去细想,对于自己和姒昊的关系,他确实想得不多。
“阿昊,我等你。”虞苏将手指从姒昊腰间缩回去,心中悲切。他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姒昊被带走。能说的,也只是等他回来。
“嗯,照顾好自己。”姒昊摸了下虞苏的脸,他目光温柔至极。
姒昊放开虞苏,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一出门,两位侍从便就跟上。虞苏的心如刀绞般,他克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让浑身战抖。他感到愤怒,这份情感,比悲切,怅然更为鲜明。众多情感在心中交错,他的眼眶溢出泪水,他毫无察觉。
屋外,等待多时的虞戍北见姒昊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跟虞父辞别。他留意到姒昊平静依旧,虞苏神情恍惚。看着虞苏,虞戍北心里冒出点小小的愧疚,他很快又把它抹去,抹进这浓浓的夜色里。
姒昊跟虞父虞母话别,虞母很震惊,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姒昊走前,看着虞苏,他心里最牵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