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戍北慢悠悠爬上高地,他对上面的土屋有兴趣。直觉告诉他,白渔屋的主人,就住这里。院子拾得相当干净,地面铺着细沙,能避雨天泥泞。院前有一处草屋,一层层的芦苇束绑得结实,规整。令人想起那栋选材考究,做工美的白渔屋。
草屋里有一个马槽,一些粮草,嗯,养着一匹马。日子看来过得挺不错。
在土屋四周搜寻的侍从,跑来禀告他的发现,他对虞戍北说:“公子,那里有田。”虞戍北朝侍从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农田,种着粟豆,还搭了个瓜棚。
相当有意思,紫湖畔住的几乎都是渔人,外加少量猎人,然而他们都不种田。
虞戍北没有游览紫湖的兴致,他不爱美景,但每年都会到湖畔打猎。他知道湖畔有一处姚屯,不过从没到来过。想不到这里,住了这么一位奇人。
抬步进入屋子,虞戍北在屋中打量,最先入目,是睡觉的草泥台,上面有两个枕头。火塘边有两块圆木,被人坐得光滑。屋角的木架上,搁放着成双成对的碗碟盘杯。虞戍北有很好的观察力,他还发现门后搁放一个旧陶钵,上面还有食物的残存。
虞戍北想:两个人,一匹马,一条狗。
这时,屋外传来人语声,还有狗叫声。虞戍北出屋,见侍从带着一个老头过来,老头身后还跟着一条黄犬。
侍从领着老头到虞戍北这边来,禀报:“公子,姚叟说住沙白渔屋的人,他认识,叫姚蒿。这座土屋,也是姚蒿的居所。”
姚蒿!虞戍北听到这个名字,没那么吃惊。他记得姚蒿的模样,记得很牢,这人给他很深刻的印象。此时,仿佛有种:“早就知道是你。”的感觉。
“公子,不知道找姚蒿有什么事?”姚叟有点被吓到,他没想到虞君嗣子会前来姚屯,不知道姚蒿犯了什么事。
虞戍北问:“老人家,姚蒿在这里有亲人吗?”
“没有,他是去年冬时,从任地搬来住。那个姚营带他过来,姚营人不住这里,他家很早就搬去任方。”姚叟一股脑都说了。
听得从任地过来,虞戍北心中窃喜。当时,依齐辰捕得晋夷探子,告诉他帝子的存在,他那时还有一些怀疑,此时,他已深信不疑了。
虞戍北不露声色继续问:“和他住一起的是什么人?”
“一个少年,听说是虞城人。”姚叟有问有答,不敢轻慢虞君嗣子。虞戍北颔首,他知道是谁了。
“公子,找姚蒿是要做什么?”姚叟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
虞戍北轻笑:“有些事,要与他商议。”
离开姚屯,天色已暗,侍从燃起火把照明。虞戍北坐在船上,听着船桨的声响,想着今日真是满载而归。想着,以后参加祭祀,见到虞城大巫,可再不能敷衍了事。巫觋,真是神秘莫测,具有神力的可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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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虞母炖熟鸭子,给家里每人都盛上一碗。一家子围在木案前吃饭,虞苏和姒昊及虞父,都没提虞君搜寻姒昊的事,很默契,怕虞母担心。
一顿丰盛晚饭,虞苏毫无胃口,他看起来神色也有些恍惚。虞母察觉,以为他生病,捂他额头,问:“是不是着凉啦。”虞苏摇头,露出笑容说:“阿母,没有。”捧起碗中的鸭肉,虞苏大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