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得挺辛苦的。
“这下有我替你出外卖苦力,你也不必怕出去得罪人,在家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吧。”夏侯绫拍拍心口,义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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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夏侯绫在身边,罗翠微总算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除了动动脑子动动嘴外,诸事都交由夏侯绫出面打点。
她近来总觉心头有无名火快要压不住,怕自己当真会作到上房揭瓦,便尽量减少出门,每日除了吃饭,便多在寝房中窝着翻翻闲书、掰着手指头数着算云烈何时回来,最多偶尔在院中走一走。
不过说来也怪,这一闲下来,她害喜的症状倒一日比一日更凶,有时简直像是心肝脾肺都要吐出来似的。
成日里就这么吃了吐、吐了吃的,纵有罗家来的两名司厨变着花样为她进补,她的下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尖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本就难熬,等到十月廿八,距离云烈说的十日已多过了三日,他竟还没回来,罗翠微就更加坐立不安了。
若放在以往,罗翠微再怎么担心,在人前也会忍着不露半点端倪;如今有了身孕,近来害喜又那样厉害,吃不好睡不好的,似乎连脑子都没从前转得快了,这时讲什么道理都不好使。
夏侯绫递了一罐子蜜糖腌梅子给她,哄小孩儿似的,“去睡一觉,或许等你睡醒,殿下就回来了。”
说着就给陶音递了眼色,示意她去铺床、烘被。
罗翠微也觉得自己近来的心性比从前古怪许多,不忍再让夏侯绫与陶音无辜受累,便老老实实抱了装着蜜糖腌梅子的甜白瓷小罐子回房。
坐在榻上,拿被子卷住周身,只露出一张不安的脸,怔怔望着床头烛火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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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子时,临川的夜已有了些天寒地冻的意思。
当云烈快马加鞭赶回来时,玄色大氅上的夜露已凝成薄霜。
陶音警醒,一听到响动便赶忙披衣出来查探,见是云烈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说话,云烈便远远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接着睡,自己则脚步匆匆往寝房去。
陶音抿笑退回房中,见同屋而眠的夏侯绫也已明眸大张,便低声对夏侯绫道,“说好十日就回的,如今晚了三日,待会儿说不得要被王妃殿下赶出来。”
语气听起来竟像有些幸灾乐祸。
“我瞧着翠微这些日子一直压着火,约莫就等着昭王殿下回来,她才好意思作天作地,”夏侯绫仰面躺在榻上,单手枕着后脑勺,闷闷笑道,“昭王殿下想必能体谅她是因为有孕的缘故吧?”
陶音笑着缩进自己的被窝,打了个呵欠,“殿下走时王妃殿下才知自己有孕,怕叫他分神牵挂,就没说。”
“他不知道的?!”夏侯绫一诧,翻身而起,不安地以手指耙着自己的发顶,“那这怕是得去提醒一声,请殿下让着些才行啊……”
她从前与云烈交道不多,料想他戎马多年,又是位殿下,若当真被罗翠微甩脸欺到头上,只怕是温柔不起来的。
想着既云烈不知罗翠微有孕的事,若一口气没忍住,两人卯起来相持不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