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其华将两人送到沁兰苑院外才回转,叶青殊开口问道,“舅母,要不要叫滑竿?”
她等了一会,却没听到舒氏回答,诧异抬头就见舒氏扭过脸仰着头看天,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源源从她尖尖的下巴滑落。
叶青殊一惊,伸手抱住她垂在身侧的右臂,“舅母,怎么了?”
舒氏摇头,泪水却涌的更急了。
叶青殊一跺脚,“我去叫表哥!”
舒氏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哽咽道,“阿殊,没事,我就是见你们兄妹和睦,高兴的”。
叶青殊肃容,“舅母,我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别想拿着这些糊弄小孩子的话来糊弄我!
舒氏伸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真的没事,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你表哥命苦”
叶青殊见她连抽帕子都忘了,直接用手背擦脸,更加着急,“舅母,你”
舒氏重重一按她的手,“我真的没事,程哥儿来了,肯定先去给你外祖母请安,你去荣安堂等着他,我先走一步”。
舒氏说着挣开她的胳膊,快步走了,常嬷嬷、珍珠等伺候的人,因怕扰了她和叶青殊说话,落下了一段距离,见了忙也快步跟了上去。
叶青殊有些茫然的留在原地,看着舒氏微微颤抖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几年,舒氏瘦了许多,削瘦的双肩因着控制不住的哽咽不停的耸动着,似是不堪双肩上承受的重量。
在她的印象中,舒氏一直是大方的、利落的、能干的,上一次见她失态还是上辈子支其华刚出事的时候……
叶青殊站在原地看着舒氏离去的方向出神,半晌都没动。
此时,如果是杜鹃伺候在侧,定然要劝,以惹来闲话,毕竟这还在沁兰苑门口呢!
叶青殊翻过年就十三了,这般大白天的杵在还未成亲的表哥门口,可够那些个碎嘴的唠叨上个三年五载了。
可惜,她出门一向只带着个木讷嘴拙的芳草。
芳草一点没觉得叶青殊站在沁兰苑门口发呆有什么不妥,微垂着头侍立在叶青殊身后,亦是一动不动,十分的尽忠职守。
好在,支其华不像这一主一仆这么缺心眼,很快就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仿佛没发觉异常般问道,“阿殊?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叶青殊慢慢扭过头,支其华秀雅温和的面庞如春日最温暖和煦的微风徐徐拂开她眼前的迷雾
“没事,我就是见你们兄妹和睦,高兴的……”。
“真的没事,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你表哥命苦……”
“问他,他只咬定了一句,不肯耽误人家姑娘,不是舅母不自谦,华哥儿如今虽不能走了,但人品气度放那儿,又有几个姑娘不愿被他耽误的?可他偏偏就盯着个耽误说话,你说可不是愁死人了……”
原来,竟是这样吗?
表哥的意中人,竟是自己?
所以他抵死也不肯说,所以舅母欲言又止。
叶青殊看着支其华秀雅清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