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忽然注意到评委席这边,微笑着朝评委席挥了挥手臂。
隔着喧闹的人群,谭纪平和谭笑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四目相对。
世界在这一刻凝固。
只一眼,上千人的体育馆里,谭纪平眼里只剩下那个笑颜如花的俊朗少年。
谭纪平拿起水瓶,润了润发干发紧的喉咙。
他有种心脏要跳出胸口的错觉。
他看完了当天的每一场比赛。
少年在球场上跳跃,控球,投篮,和队友配合得相当漂亮,矫健的身姿奔跑着挥洒汗水,脸上洋溢着或紧张,或激动的神情。
谭纪平喝光了一瓶水,又开了一瓶。
比赛结束后,少年和两个队友在场上打配合练习,他在场外静静看了一会儿,踩着皮鞋上场,一个箭步欺身夺走了篮球。
少年的眉毛错愕地挑了一挑,即刻追上,谭纪平西装革履,毫不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一场短暂的友谊赛就此拉开序幕。
“你叫什么?”谭纪平左投一个假动作,转身,利落地躲过谭笑的拦截。
“谭笑,你呢?”谭笑笑了一下,锲而不舍跟上。
谭笑冲他笑的一刹那,谭纪平失了手,谭笑拍着球跑到三分线,纵身一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空心球,进了。
球从身后弹回来,谭纪平顺手接住。
谭笑笑容放大,谭纪平把球扔给他,说:“谭纪平。”
谭笑一下下拍打着篮球,巧笑盼兮,说:“真有缘啊,我们都姓谭,五百年前是一家。”
以后也会是一家。
谭纪平听见自己心里这样说。
有一个很老俗的词可以很直观的表达他当时的感受,一见钟情。
缘分这种东西,一旦开启,无比奇妙。
谭纪平第二次见到谭笑,是因为一场辩论会,谭纪平仍然坐在评委席上不过这次,是他主动要来的。
他在w大发来的邀请邮件附件参赛名单上看到谭笑这个名字,所以他来了。
蒙林听到他主动要参加这种与工作无关的活动时甚至和他连连确认了三次。
谭纪平自己也很意外,他看到谭笑这两个字时,脑海里自动浮现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然后笑了出来。
辩题非常尖锐论同性恋是否是合理存在。
谭笑持正方立场,一身黑色西装坐在一辩的位置上,眉眼带笑,未开场前一直和二辩轻声交谈着什么,表情放松。
对方一辩是s大的,两校对战,因为话题敏感,小礼堂难得挤满了人。
反方一辩一开场就呛起来,占据道德制高点咄咄逼人。
什么“阻断延续人类生命之火的重任”,什么“有违常理有反社会意识”,谭纪平听得直皱眉。
台下的人也在热议。
“我不赞同正方观点。”谭笑站起来对着话筒,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哲学家黑格尔曾说过,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合理的也必将存在。”
“中国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同性恋人,例如,卫灵公与弥子瑕,公为与汪,齐景公与羽人,陈文帝与韩子高,等等。从古至今同性相恋且传为美谈的实例不胜枚举,由此可见,同性相恋自古有之。”
“而放眼当今,以美国为例,同性恋发生率可达10%,有些城市甚至可高达20%;正如对方辩友所言,同性相恋不能繁衍后代,尤其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社会里,那么,既然他本身就不具备遗传性,现如今庞大的同性恋群体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使得他们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大多数人眼里的不归路呢?”
谭笑浅浅地笑,眼尾含情,目光皎洁明朗,透着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