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平是什么样狠决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应该,是升职了。
过了一会儿,罗峰后知后觉道,什么鬼?!星辉娱乐?!
罗峰瞪圆了眼睛,瞥了一眼谭笑,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惊呼道:“靠!吃个火锅也能撞上星辉娱乐这帮人,大笑你人品真是绝了!”
谭笑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罗峰咋呼,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个于念分明是对罗峰有意思,是故意来逗逗他找关注的,偏偏当事人神经粗壮没有察觉。
谭笑默默给于念点了根蜡,喝光啤酒,“留着吧,欠人家一杯饮料呢。”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哎哟,这都什么事儿啊!”
罗峰不再看,随手塞进兜儿里。
有了火锅店的小插曲,谭笑沉闷的心情松快了许多。
他迷茫和沉浮多年的终日惶惶不安似乎随着重新踏进这片土地开始奇迹般地开始消散,那些爱与不爱,得与不得,在这座城市发生的一切,翻涌过后,渐渐归于平静。
毕竟,四年了啊,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和谭纪平相关的事物悄然改变,隐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时间消磨了过往,带走了不属于他的人。
谭笑看着车窗外霓虹灯飞快略过,在心里敬自己一杯酒。
两人回到罗峰家里,罗峰大方让出自己的房间和床,“你睡吧,我睡沙发。”
罗峰五年前买的这套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装修风格和他本人一模一样,活力四射,简单大方。
“不用,我睡沙发就好,给我条毯子和一个枕头。”
谭笑在客厅打开行李箱,拿了一套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罗峰拗不过他,站在浴室门外喊,“备用毛巾和牙刷在老地方你自己拿啊!”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夹着青年闷闷的回应,“知道了。”
谭笑擦着毛巾出来,去卧室叫罗峰,敲敲门,没人应。
谭笑拧开把手,没锁。
房间里的罗峰正戴着耳机玩游戏,谭笑走到他身后摘掉耳机,罗峰扭头冲他眨眼睛,“咋滴了老笑?”
谭笑把毛巾往他头上一扔,“到你洗了。”
罗峰嗯嗯,和队友说下线了,就赶紧洗澡去了。
谭笑神经衰弱,有点动静就睡不着,他不快点拾好自己,谭笑根本睡不了。
谭笑坐在沙发上吹干头发,闹钟定了七点三十,时间还早,又拿出平板看了会儿新公司人事部发来的人事资料。
他眼睛困时,罗峰正好从浴室出来,拿走吹风筒,“我到里面吹,我家隔音好,你睡吧。”
谭笑盖着毯子躺好,“嗯,帮我关一下灯。”
罗峰关灯关门后,客厅漆黑一片。
谭笑闭上眼睛,卧室里漏出一丢丢电吹风工作的声音。
谭笑望向房门,笑了笑,隔音很好?
唉。
他伸出手在茶几上摸到手机和耳机,摁亮屏幕,点开录音,本地缓存记录……
记录整整齐齐列着一个人名字。
……
那天,那天之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了。
谭笑指尖划过谭纪平三个字,轻声在心里默念。
谭纪平,谭纪平。
纪平。
这样呢喃,恍惚间,仿佛还是当时,还是年少,还是在那段幸福的过往中。
他自嘲笑笑。
摒除杂念,戴上耳机,点开2013年其中一条录音,二十四岁的谭纪平沉稳低哑的声音穿越五年时间和空间,通过电流再次传到谭笑耳朵里,音质有那么点不清晰。
“笑笑,睡了吗?”
谭笑单手搭在眼睛上,黑暗中,他低低和当时自己同声回答:“还没呢。”
“今天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