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放么,苏懿心道。
但是渡厄显然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什么都没说,左手握着念珠自然放置在腹部,右手在空中一抓,像是布帛撕裂般,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黑漆漆的裂口。
一股股阴森的冷风从裂口中吹来,吹在身上像针扎似的,苏懿惊奇,这风居然能吹到魂体?
“这是什么?”
渡厄站到他身前挡风,一边将女鬼提起来往裂口里塞,闻言回道,“阴风。这道裂口连通地府,你且离得远些。”
女鬼被这一番变故弄得惊叫起来,“死秃驴,你干什么!”
裂口最长不过两个成人手掌竖排,怎么也不可能塞进一个人,女鬼被硬塞得变了形。
做着这些动作的渡厄脸上依旧是悲天悯人的模样,手上却丝毫不见迟疑。
苏懿默默往后退了退。
不过片刻功夫女鬼已被完全塞了进去,再听不见她的怒骂声,裂口张着嘴,似乎还不满足的样子。
渡厄如先前那般硬把口子合上了,转身看着退得老远准备偷偷跑掉的苏懿,温和如昔,“你让我送她去投胎,我做到了。”
苏懿:“......”
他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随时可以找到我?”
“是。”
好了,也不用想着逃跑了,十有八、九是那滴血的原因。
摸了摸额头,苏懿放弃抵抗般在那张女鬼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为什么不顺便把我也送进地府?”
能随手撕开地府大门的和尚哪是他一个小鬼能对付的,还不如乖乖配合少受点罪,只可惜来这一世啥都没做,单也没脱,仇也没报。
渡厄不答,拉着苏懿就要往外走。
“喂和尚,我这才刚坐下,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被你凶残行为吓得支离破碎的弱小心灵吗?”
“我背你?”作势要蹲下身。
有心想来个长篇大论的苏懿顿时闭嘴。
渡厄心有遗憾,说来他也许久未曾背过苏懿了。
两人避开长春宫的宫人回到住所,门口是有人守着的,憋了一路的苏懿忍不住开口嘲笑,“啧,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他可不信这和尚一个外男、一个憋了二十多年的外男,陆砚会放心让他独自去后宫。
渡厄捏了捏苏懿掌心,脚下顿也不顿,径直往里走。
结果守门的两个习武太监什么反应也没有,对他们视若无睹。
苏懿越发好奇了,这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养他长大的老头儿年轻时也是见多识广的,可从未对他说过世上有这样的人。
“你到底有何目的?”
走到里屋时他问。三番两次将他抓到身边,甚至直言是冲着他来的,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把他关进器物里做成邪器?
也不无可能,苏懿警惕起来。
渡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他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包裹,藏青色,莫非邪器就藏在里面?
苏懿紧紧注视着渡厄,见对方再次撕出一道裂口,心往上一提。这是找个风水吉地再把他塞进地府么。
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渡厄整个右手伸进了裂口里,还不忘叮嘱他站远些,苏懿受不了里面吹来的刺骨阴风,站到旁边。
渡厄从裂口里抓出一个东西扔到他面前,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足足抓满七个才手。
苏懿看着那一张张被他刻进记忆深处的脸,嘴唇紧抿,周身鬼气大涨,似乎下一秒就会变成那个满身鲜血只知杀戮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