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的笑容仍在脸上,只是早已没了原来的那份灿烂和真诚,他冷冷答道,“没。”说着将眼睛瞟向别处。
阿东和圭石不一定会在南河停留太久,可能直接去了南越的都城新阳。她这一趟折回家,与两人一别已有十来日没见,十多天下来,物换人移,自是正常不过。小还想问问摊主从这里怎么去新阳,可摊主已经和另一个姑子搭上话了。
那女子年纪不大,穿着浅绿色的衫子,个头不高,身量苗条,五官秀气,粉黛薄施,头上挽着玲珑髻,垂下一缕黑发,手里挽着一竹篮,一派清雅端庄模样,正低头挑选橘子,还时不时地被摊主的话逗笑。
小心知这般端庄淑雅的人儿挑起东西来,没个一时半会是挑不完的,便想个不如换个地方打听,正走到那水洼前,刚要提起裙角,一辆马车从身前驰骋而过,车轮压过水洼,溅起人高的水泥,将小浇了一身湿。
阿娘缝制的新衣穿不到片刻,就变成了泥衣,小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原地怔了片刻,眼看着马车驰骋而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那马车离了水洼不过五十来步,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小登时欣慰至极,心道这南河城的百姓果然品行高洁,知道弄脏了路人的衣裳,这便要下来赔罪。
果然,那驾车的男子下了马车,风尘仆仆朝小走来。他年纪约莫不过十七八九,长着一张白白嫩嫩的心形脸,神情傲然,额前飘了两缕碎发,活像两根蟋蟀须,金纹护额戴的端端正正,一身浅蓝织锦华服,袖子和裙摆有几分褶皱,像是个富家公子,行动时却没有富家公子的高雅做派,多了几分随和亲切。
小定了定气,心想着该如何气度翩然地开口,“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哎没事,随便赔点小钱就行了……”“无所谓啦,洗洗就干净了……”
哪知,眼前这蟋蟀须堪堪从小身旁走过,若无其事地跨过水洼,来到水果摊前,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那挑水果的绿衣女子肩上,柔声笑道,“三妹怎么自个出来逛了?”
小心想,这人眼神可能有些问题,没有注意到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故意又往两人身旁靠近了些。
绿衣女子看着小挪过来,蹙着蛾眉瞪着蟋蟀须,朝小努了努嘴。
那蟋蟀须丝毫没在意女子的暗示,低声道,“元公子正在车上,三妹要不要一起坐车回去?”
原来是认识的人!隔了那么远都能认清路边的熟人,愣是没瞅到被溅了一身泥的她!小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那双颊微红,羞赧低头的绿衣女子,上前一把推开蟋蟀须,理直气壮道,“驾车汉,你赔我衣裳!”
蟋蟀须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半步,皱眉道,“你是谁?”
小恼道,“我站在这里无缘无故被你溅了一身泥你都没看到,怎么就看到了后面那个人!”她指那绿衣女子,若不是初来乍到不想惹是生非,她差点要破口骂人。
蟋蟀须嗤声一笑,似乎觉得这话是在夸奖他,他双手抱胸,噙着笑懒洋洋道,“这衣裳能值多少钱,我赔你便是。”
果然是富贵人家不知愁,哪里知道阿娘裁制衣裳的辛苦和心意,小心里满不痛快,冷笑道,“赔?料你也赔不起?”
蟋蟀须道,“笑话,一件衣裳能值多少钱!”
小道,“这衣裳虽然料子普通,但并非普通裁衣店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