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真快……”声源处,一抹修长身影从花树的阴影走出,一半尚笼罩在暗沉夜色里,另一半则暴露在月光下。
光明和黑暗的交错,在来人身上制造出诡异、阴沉的效果,看不清脸。
“哟,好像还是个美人呢,能不能站出来我看看?”不改其本色的调侃从优美的唇瓣吐出,双手环胸好以整暇地应对。
“我想是怎样的人让兰斯洛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也不过如此么。”随着低沉的嗓音,来人慢慢全部走进月光下。
一身漆黑,唇部以上的脸全被遮盖在银色面具下,让他周身充满神秘色,面具之后寂然黑深的眼窝此刻正射出锐利得足以穿透人心的光芒,像是批判。
任何人直觉的就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无法迎视那视线,就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落荒而逃。
“咦?我有什么不好吗?”裴臻直视他的目光,略微打量他后,“你的唇形很漂亮,想必是个美人,我有这个荣幸一窥芳容吗?”
“没有。”无丝毫余地的否决,“有这个荣幸的,除了我最亲近的人外,只有死人。”
“呀,难道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么?”不怀好意地勾唇一笑,用浪荡的语气煞有其事地询问。
“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不想跟你多嗦,把你的人领回去吧。”男人抬手朝旁边一指。
裴臻没有动,只是线条分明的红唇咧开一抹半是认真半是嘲弄的浅笑。
“原来你不相信。”端丽的嘴唇讥诮地一扯。像是黑夜的贵族沐浴着月色,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朝一旁自己开来的车走去。
打开车门,像丢弃尸体一般,把一人从后座拖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月光下,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就算化成灰裴臻也认得,脚下不再迟疑,急步而去:“他不是真跟鬼去混了吧……”
“怎么,我叫鬼悸,他的确有跟我混过。”平淡无波的唇边突现一抹诡谲难测的笑痕,低下头没有任何预兆地亲吻上唐睿的额。
“喂,我知道这家伙很可口,但别人的东西劝你少碰为妙。”下一秒,脸上带着礼貌的抱歉笑意,裴臻已经把人从男子手里抢了过来。
男子不以为意地拍拍裤子站起身,轻哼了句耐人寻味地话:“我跟他之间的牵绊,深着呢……”
“什么意思?”裴臻探手在怀中人鼻间试了试,尚有鼻息,开始拍打他脸颊。
“这么说吧,他是这世上少数几个见过我样貌还活着的人。”面具后的幽深眼眸闪动著奇异的光亮。
裴臻会意地绽放危险的迷人微笑:“原来如此,我想这家伙怎么会被人搞成这样,原来是中了美人计。”
唤为鬼悸的男子没有应声,不打算再逗留,直接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关上门的一刹那冷冷地飘来一句:“不要再跟兰斯洛为敌,他奇奇怪怪、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药物特别多,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话完排气管喷出一股热气,车子便扬长而去。
许久之后,怔在原地的裴臻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之人扛扶进自己的座驾……
唐睿昏迷了一晚后,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醒来。
“啊你醒了!”清清亮亮的嗓音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对上一张莹润白皙的可爱脸蛋。
“我怎么会在这?”神态与平常起床无异,只是奇怪起错了地点。
“冷院长说昨天晚上那家伙把昏迷的你扛到医院,说一定要阉了你……”莱安努着嘴据实以告,显然很愤慨。
“什么?”唐睿揉着太阳穴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正常下班后的记忆竟然全无,“他人呢?”
“今早他把我送来看着你,说他要回家睡美容觉去了,晚上亲自为你执刀……。”
“少爷,你醒啦。你睡了快一天了。”马修推门走了进来,抿嘴笑道,“裴总昨晚差点跟峻一打起来。”
“昨晚好像发生很多事……我怎么了?”唐睿抹了下脸,紧锁眉头。
“问你啊,裴总说你被下了药,要给你做全面检查,峻一看了下说没事,不需要浪资源,然后就吵起来了。”马修想想不禁莞尔。
“我回去了。”唐睿想了想下床穿衣,决定亲自回去问清楚。
“我来了,唐总裁这么急着走干嘛?”门被嘭地推开,长发飘飘、浑身笼罩着阴沉气息的美貌男子手执一把菜刀,缓缓逼近。
“裴总又要炖汤我喝吗?厨房不在这里。”唐睿盯着他手的凶器,好心地给予提醒。
“嘻嘻,这次不是炖汤……”甜美的微笑一如带有剧毒的玫瑰,“是拿你的命根子下酒!”话未完,人已高举菜刀朝目标冲去。
“裴总!危险啊!三思而后行!”马修首先挺身而出,拦截住那只高举菜刀的手。
“你想干嘛?!”莱安也冲上去,加入阻拦队伍。
“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泡男人!搞到自己昏迷回来,你太丢我的脸了唐睿!”奋力挣脱中。
“妈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听得懂人话啊?!不知道医院需要安静吗?!滚!给我滚!”嗓门比谁都凶狠大声的冷院长不厌其烦地保卫医院安宁,见到里面的情景后,猛地巨声咆哮,“裴臻你给我住手!!你敢伤到马修一根汗毛试试!!!”
“啧,拜托你小声点,医院需要安静,人家都快聋啦。”始作俑者受不了地放下菜刀,一手掏起耳朵。
“你什么时候不聋过?!”冷院长迅速搂过自家恋人,指着那两人道,“全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呵呵,你就是放鞭炮欢迎,我也不想来,谁没事爱跑医院?”唐睿很无辜地耸肩,表示过不在他。
“哼,你有种有事也别跑!”
“放心,他马上就没‘种’了。”裴臻阴阴一笑,手腕一转刀锋光芒乍现。
“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可以乱栽赃。”唐睿悠哉地扣上扣子,随后朝莱安温柔地招招手,“走,我们回家去。”
“不准!不阉了你我不放心去巴哈马。”裴臻再次扬起刀,气势汹汹。
“你去那干嘛?”唐睿顿步,眉一敛望向他。
“献身。”嘴一撇,说的理所当然。
唐睿愣了愣,随后优雅地开始卷袖子,嘴边的微笑异常温柔:“我还是先阉了你省事。”
裴臻还来不及开口,冷院长已经暴吼出声:“玩互阉请回家!我这里不是宫刑房!”随后不客气地按铃叫保安。
神秘人物终于登场……帅哥煮成一锅粥……
9
那天之后,明眼人都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最令人跌破眼镜的反常现象就是从来都是嘻皮笑脸的裴总裁不说话了,整天在家摆酷脸,生人勿近。
“他怎么了?”趴在客厅羊毛毯上玩拼图的莱安拿起茶几上牛奶喝了口,终于也忍不住抬头问向一旁沙发上专注看报的英俊男子。
“更年期吧。”报纸后方传来沉稳柔和的回答。
“……我看他好像在生气……”又瞄了眼那头小吧台边径自煮咖啡的某人,更加肯定他的猜测了,“而且气得不轻……”
“没人惹过他。”报纸后的回答也很肯定。
“你不哄哄他吗?”被咖啡壶嘭地一声大力放桌上的声音小吓了一跳。
“又不是女人。”波澜不惊地翻过一页报纸。
“可他不是你的恋人吗?我想你如果把哄我睡觉那套用在他身上,一定没事了。”那是无人能抗拒的温柔魔力。
“你不一样。”终于起手中的报纸,满脸亲切笑容地牵起莱安的手,“走吧,睡觉去,别理那家伙了。”不顾身后传来的巨大器皿敲击声,悠然上楼。
“哦。”被牵着上楼的莱安偷偷往楼上一瞟,嘴角扯出个胜利的笑容。
半夜,车库忽然响起的引擎声,告知某人离开了。没过多久,车库再次响起引擎声……
“杰夫,抱歉这么晚吵醒你,帮我定巴哈马的飞机票。”回到家的裴臻一边换上居家服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得力助手。
“……嗯?巴哈马?”那头刚被迫从睡梦中苏醒的杰夫还迷迷糊糊的。
“对。”
“诶?裴总,不是我说你,这些天你全把工作扔给我,现在还想去渡假?”杰夫显然已经清醒过来,跟往常一样唠叨起来,“公司里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做决策呢,你看上次那个本季度……”
“你很吵耶……”裴臻索性先放下电话方便换衣服,好一会看他说得差不多了才又拿起电话,“好了,我挂电话啦,亲爱的杰夫~”
“等等,去多久?”那头杰夫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不知道。我想清楚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无辜你说是不是?”仿佛自言自语般咕哝了句,便挂上电话。
“唔……饿死了。”晚上只喝了点咖啡,裴臻不禁摸摸肚子去自家冰箱翻东西吃。
“喂,你这家伙在想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深更半夜,会吓死人的。
“喂!知不知道进人家家要先按铃啊?!”被吓了好大一跳、脑门撞上冰箱的某人转过头就开吼。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原本倚着门的英俊男子晃着手中的钥匙踱步进来,“况且我有钥匙干嘛要多此一举?”
裴臻送了个眼白给他,随后继续在冰箱里找吃的,抓出个三明治边啃边道:“不用陪家里的小美人吗?”
“已经睡着了。”耸耸肩,走到他跟前。
“哦喔~睡着了唐总裁就出来偷情了?”转身又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忽地腰间多出双手臂。
“呵呵,不行么?”从后面抱住他,随后截过他拉开罐口正往嘴里送的啤酒,仰头喝了口,扳过他的脸,嘴对嘴地喂过去。
一阵唇齿交缠后,裴臻拍拍他脸,阴笑两声吐出两个字:“不行。”
唐睿嘴角回以阴笑:“不行也得行……”随即搂过他头,滚烫的舌头强行窜入他口中,湿热的喘息吹入他耳内。
“……你想逼良为娼?”裴臻眼一眯,双手猛得抱住他头,火舌同样攻入他口腔。
这场舌戏大胆、激情又暴戾,刷过唇齿的每一部分,不留一点空隙,彼此的味道比吗啡还让人上瘾。
他们疯狂的、猛烈地扯掉身上所有的衣服,爱抚过每个敏感刺激点,短间挑逗已经让彼此欲火焚身。
“喂……腰抬高一点……”唐睿受不了地急促喘息,把他挤靠在冰箱上,手掌抚摸着他的大腿,企图抬起它。
“等等……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为什么得让你先爽?”汗湿的额头抵着他的,腰间的敏感部位被不断刺激让他几乎没办法抵抗这种强烈的酥麻感觉,但仍极力保持清醒不让他得逞。
“……这种时候你还斤斤计较些什么?”紧绷的肌肉状态叫嚣着需要释放,无法抑制地发出了低沉的呻吟,轻哄道,“乖……”一只手已经伸到他后方,滑过他敏感的背脊,经过尾椎骨,开始探索那片光滑湿润的地带。
“慢着……”裴臻喘息著,从鼻端溢出情欲的呻吟,“你现在进去……我会把它夹断的……”两手大力扒着他的背沉声威胁着。
唐睿闻言哑然失笑:“相信我……这是邀请……”随后猛地抬起他的腿,挺身攻城掠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