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估的鸩池变成了刺目的绿色,交战正酣时,果汁儿变草汁儿,没有芳草香却照出了翎乐一脸菜色,脸上身上包括头发都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辉,活脱一只绿毛龟。
打闹持续一会儿,另一边的石头看热闹一样在外围飘着,时不时撞一下翎乐,给鸩池一个助攻,却只能打成平手。
像鸩池这种高阶灵智的,不是应该冻结空间,缔造生命的吗?
怎么看怎么就是一汪美年达橙汁儿,泛着难以言喻的防腐剂和香精勾兑起来的色彩,形状还跟电视广告里的那样,各种违反重力学和动力学。
正玩着,鸩池深处结出一个身影,细长的,越来越高大壮硕,隐约看出是一个男人的身影,长发飘散了大半个身子,噗通走了出来,跟翎乐碰了下鼻子。
男人安详的闭着眼睛,鼻尖似有呼吸徐徐进出,额头饱满,下巴却刀削一样,陡然睁眼,一双黑到发红的眸子,倒影着菜色。
“在干吗?师姐?”
低沉稳重的声音想起来,与步仇如出一撤,就是身上光溜溜的。
翎乐努嘴憋气,强迫好奇心去闭门思过,拉着一点点理智让自己不往下看,直直关注步仇的脸,生生给他盯得老脸通红。
“你衣服呢?”
此话一出,两人的脸腾的一下全都红了,尴尬退后,翎乐背对着他,小手捂着口鼻,不止是脸,耳朵脖子,连带捂着口鼻的手爬上许多绯红,大大的眼睛羞怯的到处转,好像在找有没有地缝鼠洞之类的,好叫她能钻进去躲躲。
步仇不太能理解这种境况,身上凝结出黑色雾团,迅速萦绕全身,雾团退去的地方,已经附上一片黑色劲装,上面纹绣的曲折的水波纹样,紧紧包裹着昕长的胳膊,宽阔的肩膀,窄窄的长腰。
周围看热闹的石头见了步仇,火速散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均匀游荡在鸩池周围,招来翎乐大大白眼。
随后转身,步仇竟然还站在她的身后,未挪分毫,翎乐的鼻尖呼出的气扑了步仇那黑色如玄铁的衣服满怀,视线放在步仇对襟处,露出一小角的锁骨上,动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可以说都是老年人,翎乐的视线将那件黑色的衣服撕烂,扑过去对着那结实的胸膛展开攻击……
然
步仇低头望着她的头顶,距离不远不近,也不抬头,当然是不敢抬头,不然那么赤裸裸的视线。
两人僵直着,石头悄无声息的转去另一边,给看热闹却不敢的石头门展览了一遍,又像一个老父亲到处奔走相告,自家的崽儿终于追到婆娘了一样。
“步仇,世上那么多女孩子,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好闻……”
“好吃是吗?”
“…………哪里都好。”
像这种送命题,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求生欲到底有多强烈。
于是,翎乐低头望着一双白色的脚尖,一双黑色的脚尖,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间好像被拉伸到几光年一样长,翎乐才缓缓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第一眼。”
世人只知琴音秒,不知仙姬美。
而对于步仇而言,那深刻的美,也只有如瀑长发的背影和极地的月白仙萝。
忽然,步仇背对着漫漫无边的黑暗,就看到鸩池之水落在翎乐肩头,细小的水珠瞬间变化出无数触角,贴着衣服将翎乐包裹起来。
还没等翎乐有什么反应,就被拖进水里,只剩下一颗头还在拼命挣扎。
瞬移咒失效了。
翎乐暗骂一声,望着步仇让他搭把手救一下,谁知,步仇着手欣慰的笑起来,说:“师姐身上有伤,正好让鸩池帮着养养,没事的,它性子很温和的,放心。”
眼睁睁望着翎乐被拖进深处,不见踪影,步仇得逞之后得意的眼底略过一丝复杂,随即隐没。
鸩池—鸩池---
鸩为剧毒之首
但好像与这个鸩池无关。
外观是一汪漂浮在真空下的美年达混合体,可以随意切换口味,里面却让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像在气泡里一样,出了没有办法移动外,连呼吸都顺畅舒缓。
翎乐仰头九十度,望着周围一片惨白,四下无人,连只会凑热闹的石头都没有。
碾了碾脚下雪白的细沙,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尝试呼唤了几声琉璃,却像石沉流沙河一样,别说声,连一圈波纹都没打出来。
这里多半不是自己的识海,而是鸩池的。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呼吸来计算,好像那时间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只是人们的存在,时间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