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乐这才知道,步仇的兄弟是一颗石头,一颗翻着白光的石头。
像金刚石,但更粗粝,更古朴,透着久远的气息。
“你的也是颗石头吗?”
步仇点头,翎乐一阵难怪。
平时就一脸凶相,不苟言笑,做事情锋利果决,杀伐决断,不通人情,等等等等。
的确与一颗石头非常相像。
翎乐问怎么救他,步仇说:“等到午夜子时,用他画一个阵法,回鸩池就行。”
怕翎乐不知道知道鸩池,立马解释:“鸩池就是……老家。”找了一个比较好懂的比喻,才让翎乐点头。
说着,他就拿着石头,在空中画起来,那些圆圆尖尖的符号,被画出来便飞到空中,自己排列,慢慢形成一个方形的阵法。
说是阵法,却处处透着诡异,让翎乐心里毛毛的。
怎么说,就是心里很不舒服,对这种东西又一种天生的惧怕,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吧。
“你回老家还会来吗?”
她指的是回圣山。
步仇点头,说:“你也跟着一起去。”
一个圆圈在空中犹豫的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方形的角上,与其融为一体。
翎乐不解,步仇解释:“你伤本来就没好,经过这么多事,消耗太多,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放心吧。”翎乐可不敢劳烦大佬一直照顾自己,就说:“我已经答应你了,暂时不会寻死,伤我自己修养就好了,不碍事的。”
翎乐荒草满目,地裂千里的心田上,被和煦的春风吹了一下,为了记住那种温度,留下那一抹味道,立马关闭心门。
他只是顺带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如是想着,翎乐的嘴角落下来,慢慢向下,带着略微的苦楚。
荒芜一片的杂草下,一颗种子渐渐萌芽。
不自知的人,望着繁复的阵法,瑟缩缩后退,躲去大树后面。
即便躲也知没用,却还是依靠着树干睡着了。
盛夏的深夜,各种昆虫吵闹个不停,步仇视线划过眼尾,一阵罡风吹过,顿时寂静了下来。
目光落在粗壮黝黑的树干上,实际却是在看睡着的翎乐。
终于,最后一个字符与阵法融为一体,回去的法阵画完了。
步仇将石头放进怀里,与翎乐并排坐着。
轻轻的,慢慢的,小心翼翼,将翎乐歪斜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
那一瞬间的悸动,那一股从来遥远的芬芳,在肩头,十分沉重,压在心头,让它疯狂跳动。
夜,掩盖了绯红的面庞,却无法平息炙热的呼吸,躁动的血液。
多年以来,他冷静果敢,无论面对敌人,还是自己的兄弟,他是多闻,是首领。
此刻,星空皓月之下,只想做她的师弟,她的步仇,她的避风港。
前尘苦远,后世难料,只要能护她安然一生,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午夜钟声由远及近,翎乐从沉睡中醒来,眯着眼睛,表情木讷茫然。
微微扬起的脸,视线迷离,落在步仇眼里,那种懵懂的样子,像一记烈性炸¥药,自制的高墙被轻松瓦解,冲进脑海里,与飓风何在一起。
他的唇贴过去,正好覆盖翎乐的双唇,浓烈的情感没有被微凉的触感降温,反而因其柔软,而燎原万里。
翎乐面前一黑,那双黑到发红的眸子闪了下,倒退着立马推开了步仇。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糊涂了,睡糊涂了。”
她一边道歉,一边擦嘴,被虐红了的唇引诱着步仇。
翎乐捕捉到某种危险信息,不着痕迹得往后躲了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双睫飞舞。
一脸你干嘛小心我咬你的表情,萌化人心。
步仇暗道可惜,却被肖龙轩刺激的,生出了坏心眼。
“你要对我负责。”
“……”
这是偷亲不成,反要讹诈了?
你醒醒吧步仇,你可是宇宙元灵,鸿蒙老祖,咱怎么能不要脸呢?
尴尬
翎乐扯着嘴角,艰难笑起来,说:“时间到了,你还不走吗?”
赶紧走!
步仇略带失望,拉着翎乐的手,指肚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尾监视着她的神态动作。
“走,跟我回家。”
…………
步仇:亲妈,我都没有亲到师姐,她怎么就醒了?
亲妈:你兄弟还是块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