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唏嘘,众人倒吸口凉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意思是,仙姬有秘法速成?”
“这个没听说过。”
“如若没有,那步仇入门半年,怎就如此之快?”
“如若有,那为何十年之中,只有步仇一个荣登大能?”
理智的人还是占多数,但挡不住一些异想天开,想要飞速提高修为的人的臆想。
于是,像明祥真人求娶翎乐的人又多了一波。
霍城里的霍家,抬着彩礼拜帖,当家人一拜一扣的前去,被囫囵着送了出来;
墨城的顾家也是如此,再有些要提亲的,自然要先打听清楚了,才有胆子登门。
这时让圣山将修仙世家得罪了个多半不止。
所以,步仇最近心情异常不好,见谁都是一张臭脸,徐熙吓的都不敢在他面前多站一会儿。
大会结束,各家在瑶峰相聚,相互拜别。
此时,季家瞅准时机,季廉汾拖着宽大长袍,擎着陈情状,昭告天下。
毁坏古城近半,圣山却无只言片语
伤城内百姓上千,竟无人问津
杀父杀兄,圣山上下无一人偿命。
………
罗列的罪状,在这个十五六岁孩子的口中,用那略带稚嫩的声音,娓娓道出。
在场哗然。
之前站在圣山那边,却屡遭拒绝的人,竟然赫然倒戈,站在圣山的对立面,一脸谴责的,帮着季家讨公道。
“虽说季家不义在先,但总归出了人命呀。”
“可不是,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吧。”
“别乱说!”
“这怎么乱说呢,人命关天呀。”
“圣山的就不是人命了?不能因为人家没死人,就责怪呀,这让以后修士如何自处?”
“那人家父兄总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吧。”
…………
步仇冷目,默默抬起那只杀伐果决的手,道:“你,是最没有资格来这里讨公道的。”
季廉汾当然知道,他不敢抬头,继续说:“我曾经为双婴前辈所救,性命自是二位的。可,我父纵然带我不好,打骂冷漠,不顾我的死活,那也是我的生身父亲,兄弟不待见我,在怎么羞辱我,那也是兄弟,作为儿子幼弟,纵然知其行为放荡,机关算尽,罪恶满身,也势必要为其讨回公道。”
他跪下磕头,说:“纵然万死,定当诉冤于天地。”
此番慷慨激昂的话,有理有据,明明白白,只是气的步仇不轻,抬手就想结果了这白眼狼。
翎乐从他身后走出来,按下了那只手,问:“这话是朱江教你说的?”
季廉汾蜷缩在地上,略微发抖,闻言用力点头,差点甩掉了金冠。
下面那些修士一下子不淡定了
“翎乐仙姬!”
“翎乐仙姬,真的是她。”
“没带面纱,赶快让开让我看看。”
………
地下骚动让步仇血压直直飚上二百多。
翎乐穿着小弟子的校服,窄袖长衫,显得人挺拔而且少年气。
她从高台上走下来,望着脚下的季廉汾,问:“你要不要入我门下?”
季廉汾:“朱江先生说得对,就算圣山现在杀了我,我也…………哈?”
翎乐:“我坐下无人,入门便是大弟子。”
季廉汾:“…………”
一张懵懂小脸,带着稚嫩,傻了吧唧的。
我是来搞事情的
没事,仙姬我就喜欢搞事情的小孩子。
两人眼神交流了下,季廉汾继续说:“请为我父兄偿命。”
说这句话时,季廉汾既委屈又高兴,眼睛被泪水沁满,很快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
翎乐说:“我知道,命就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呀。”
季廉汾:“……”
好像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季廉汾仰望着,那尊像神明一样的存在,低头额头放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在场众人,包括季家也懵了。
世上竟有此种女子,如此魄力,如此胸襟,如此决断。
能接受仇人之子,授其业,这无疑是养虎为患,何其胆量。
季廉汾激动过头,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刚要磕头拜师,步仇便拦了下来。
“你父亲是死在我的手里,要拜师的话应该拜我才对,不过你放心,我坐下也无人,你来同样也是大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