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愣住。唇色苍白地看着我。
我撞到的正是那个上次跟尚雯婕相亲的男人。而跟他在一起的人,那张脸是谁我怎可能忘记。
那男人显然已经对我无印象,再加上室外光线昏暗,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我。维维靠在我身上几乎醉得不省人事。那小片天地瞬时只剩我和她在男人无知的忽视里上演一场默片时代的对视短戏。
对不起......我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礼貌性冷淡地回话,没多看我一眼。感谢他没有看我,否则他会奇怪为什么我的眼睛移不开他身边女孩暗淡蒙昧的脸。
维维乱动了一下。我分神扶住她,这时才注意到尚雯婕的手一直紧紧地缠在那男人胳膊上。
我心脏一阵钝痛。再也顾不得许多狼狈地搂着维维上车。
车子发动。窗口送进带着速度感的微凉晚风。
就让故事结束在倒后镜里。
我问自己:刘力扬,你做得到吗?
因为问不出维维她家地址,我只得先把她带回我家。
折腾半晌直到到把她放在床上脱鞋盖被,看她熟睡打起微鼾,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不知不觉中被动酒醒。
此刻我无比羡慕那个睡死了的女人。
电影里说心痛的时候任它疼痛。痛到最痛为止,很快就不会再痛了。我却贱在从最高处跌落仍有脉搏。自嘲大约还没有痛到极致,所以想起方才数秒景况才会疼得呼吸困难。
时间如行刑般拖延。那一刻坐在熟悉的地毯上我泪流满面。
{四十九}
夏天已经到了。
还不是很热。满城却已盲目地绿。花褪了,树长出茂密的叶子。假象从来比真相繁盛。
维维说,有时候正因为我们还太年轻,所以看不清自己。
她说这句的时候其实我并不同意。但我没说,我看得清自己,我只是看不清命运。
后来我手头宽裕弄了辆二手的白色本田。时常在加班的夜里顺路弯回家,下车站在门口望一望二楼最里面的那个窗口。
它有时亮着灯,有时不亮。水蓝色的窗帘映出我满心千疮百孔的忧伤。距离让人安全。距离是一种无法诉诸言语的身不由己。
七月末的某一天夜里,我刚要离开,无意中瞥见有辆出租车开进来。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下车,却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出租车开走时灯光一晃我看清他们的脸。
三伏天里身体冷到冰点。
他们低声交谈。离得太远,说了什么我听不见。那男人拉她的手,她没有拒绝。然后那张脸靠近......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踢了车门。闷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深夜空旷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那两个人警醒地分开。我总算好受了些,冷着脸从阴影里走出去。
什么人?!那男人被打扰好事,声音充满怒意。
天空中云朵被风吹开,明亮深蓝的月光照亮我脸庞上的似笑非笑。什么人?呵呵。李先生,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时候不早,您先请吧。家父家母正在等着。
他虽然已经记不得我的样子,但隐约中也晓得有个是雯婕姐姐的人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