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我回答。
“那是什么使你开心?”他侧头看我,又提了笔记了些东西。
“你。”
那笔微微顿了一下,又重新运动起来。
“你愿意为我,做这次催眠吗?”他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直直看着我。
“为什么?”我拿起面前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盯着那两片分明弧度的嘴唇,又抿了一口。
最近很渴......但我不想形容为这是发情的现象。
他放下手中的记事板,微笑了一瞬间,又很快敛,两只眼睛蓝得过分,“治好你。”
我盯着杯中沉在水中一半高度的两片叶子。
很少有人这么泡茶,至少在这边是这样。几乎人人都喝茶包速冲型,像速溶咖啡。
先碾碎,再装包的茶,就像速食品,茶香都浮在表面。
煮茶就不同。
手里这杯,泛着清香的淡黄色的水,完美的没有一丝沉淀,只两片叶子浮在水的半高处,飘着一阵阵的热气。
“告诉我,你出现在我的梦里,是巧合吗?”双手捧着杯子,不自觉旋转,看着里面的叶片只随着水流做小于外部转速的运动,又抬眼看他,等着答案。
“也许。”他抬起眼,那双纯粹的蓝开始变得深邃,底下有暗流正涌动着,仿佛正酝酿着巨浪。
一些东西总该面对的。
不然就像一个永远也填补不了的腐烂的肉洞,动不动就流血又阵痛。
敞开心扉了吗?
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带了让人想要相信的东西。
他将膝盖上的记事夹放在一边,两只手撑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定定看着我,拍了拍遮着厚重窗帘旁边的沙发躺椅椅背。
我躺在上面,他伸手关闭立式台灯,摘了眼镜,放在一旁的木质沙发边几上,缓缓蹲下身。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没有镜片遮挡的湛蓝眼睛更加深沉,仿佛虽然纯净却在深处涌动着无数暗流的海洋。
一只手放在头上,拇指指腹一下下抚着额角,“闭上眼睛。”
闭了眼睛,心跳声透过骨骼传来,无比清晰。
“全身放松......”
“想象你坐起身,走到门前......”
“打开......你看见了一个日思夜想的地方。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天际传来,我下意识回答,“一片树林。”
“现在走进去。”
我缓缓按着指示往前走,落叶林,树身细而高,间距不宽不窄,但叶型不大。
我停在那里等着下一步的指示声,但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仿佛被这混沌的地方吞没了一样。
抬了脚步,缓缓向前走,树木逐渐稀疏,空气又湿润转为干燥,现在开始变成了矮灌木,不到腰际,树叶深绿,即使隔着裤子也能感到树枝坚硬的韧度。
耳边一阵阵传来清脆童音合成的哭声,断断续续。
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下意识转了几次身,想要看道声源的位置,却一无所获。
除了坚硬的深绿灌木,再无其他。
声音一阵阵,嗓音已经发哑,但仍旧拼力尖叫着。
你在哪儿?
眼泪模糊着视线,我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