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脚踩进茂密灌木之间的缝隙,坚硬的树枝刮起裤腿,锋利的刺破了皮肤。
我没时间管这个。
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在心里念叨着。
直到终于出了这边界......
盯着眼前半绿半黄草甸上那两个叠着的身影,胸腔里的心脏直接被抽进了深渊......
本想微微皱着眉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但眼泪却没在眼球周围停留半分,直接流淌下来。
我清楚的知道她是谁。
她的裙子都被扯破了,纸风车被腿压得发皱......
那是她的父亲为她做的。
那天是她出生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他。那天他为她做了那个纸风车。
细小的右脚腕被地上的树根残留刺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上面的血已经变成深红色。
我甚至知道她是怎么挣扎着往出爬的......
用力忍住哭声,胸口被闷得酸痛,我抬起下巴盯了一会模糊视线里的景象,缓缓转身离开。
不知道站在树林里多久,直到......
直到我醒了。
因为睫毛沾满了泪水,视线模糊不清。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坐在他身上。
我靠着他的肩膀发呆,过了会又缩得紧了些。
他同时将我的腿弯往上勾,好让我贴得更紧。
“你是谁?”我脸颊贴着他的颈侧,轻轻问出声。
回答我的只是额角温凉的吻。
“你在考验我,对不对?”我抬头看他,他只淡淡回视着,蓝色的瞳孔缓缓放大,像稀释的颜料。
“梦里也是你,对不对?”我手指轻轻点着他胸前的扣子,从上到下,又缓缓点回来,不厌其烦。
无数个梦里,他身上的衬衣扣子全被我扯崩得到处都是。
它们落在木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轻响。
“屋主也是你,对不对?”我用食指指腹轻轻点了点下巴上的那个凹槽,又被他缓缓握住,贴在温凉的嘴唇上。
我皱眉,鼻子一阵阵发酸,又忍了回去,手臂交叉在他颈后,shǔn xī他的嘴唇。
他捧着我的脸缓缓回应,滑腻的温凉紧贴着我的舌侧扫进口腔。
为什么是我?
我静静坐在门廊的秋千椅上,一遍遍想着。
这个问题早已想了无数遍。
果然,有些东西被下意识选择埋藏起来是有道理的。最后一层面纱被揭开的后遗症终于出现了------
浑身止不住的一阵阵发抖,还有些反胃。
那些不可名状的羞耻挤压着身周原本就狭小的私人空间,让人喘不过气......
却又无可奈何。
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还这么清晰?
她才五岁。
她的求助被亲近的人拒绝,这加剧了那样的羞耻。
她不顾所有人的训斥,见他一次打一次,有一次甚至踢碎了他的尾椎骨,最后被祖母赶出门,敕令不许再回去......
她恨不得杀了他。
她整日缩在自己房间的墙角里哭。
她因为揍肿男同学的脸几次差点被退学。
她就这么长大了......
我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有湿凉的东西从脸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