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松了手,提起他左脚来。
“啊……”苻云惊呼了一声,听见他四哥阴测测地说,“外头不知有几个小鬼听见你这叫声跑来偷看,四哥说不得只好把他们一一……”
“别!”苻云忙道,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羞煞了地一掌捂着脸,他掌心滚烫,目中隐隐含着波光。只觉得苻江脱了他的鞋袜,手指似模似样地在他足底一阵按压,足底有几个穴位他倒是知道的,如太冲穴与涌泉穴,太医替他母后诊治时就常施针。
而在苻江看来,从不见光的脚比苻云本来肤色还要更白,且他身为东宫太子,也不用每日上朝,不过偶尔皇帝会叫他听众臣议事,一年十根指头都数的过来。这双脚少走路,养得是雪光脂腻。苻江把玩着难有些爱不释手,便就多握了会儿,口中大声说:“足底是人体穴位集中之地,必得将它们通通打通,否则你这身体太弱,将来练武是大弊,难以臻至化境。”
于是苻云虽觉得难耐,也只好受了。
待得周身大穴都被摸过了,苻江笑吟吟趴在苻云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脸。
“四哥把你伺候舒服了,总得给点报酬吧?”
苻云秀眉一蹙,道:“要什么报酬……唔?!”
他话没说完,嘴唇被苻江含了个正着。
宫室之外,数墙之隔苍凉的戏腔遥遥传来。
“舒坦不舒坦了?”卫琨唇贴着他孱弱苍白的脸,轻轻扫过。
“不和四哥玩了!”苻云脸涨得通红,爬起来尚且站不太稳,忙不迭跑了出去。
此后虽常说着“本宫不练了!这功太难练了!”
却依然日日夜里都和苻江在书阁相会。
苻江习武多年,于人身上诸大穴位对人体的助益颇有些研究,虽说是揩油之举,毕竟顾念苻云年纪小,实则每日替他推拿穴位,使得他周身血行通畅,三年里苻云自己也觉得身体轻便许多,便又吵着要苻江教他那门可独步天下的欢喜功。
苻云十四岁时,皇后相中了吏部尚书之女给他作太子妃,苻云因想着娶妻之后,怕晚上练功不便,索性装病。
拖过了一次,恰逢太后又病逝,得要守孝,一晃就到了苻云十六岁时,皇帝亲自指婚,便决定在苻云十七岁生辰过后,让礼部拟定一个吉日,迎娶太子妃。
婚事公之于众当日,正是苻云十六岁的生辰。
如同他出生那天晚上,大雨瓢泼,雷电交加。
苻云一早披了太监的蓑衣,在书阁里等苻江来教他练功。
骤然白光闪过天空,映出门口一只白晃晃的人影,若是给人看见,定要吓得惊叫,实在那人形同鬼魅。
雨又大,冲刷着那只人影。
苻江望着不远处的窗户,屋内没有一丝光亮,想必他孱弱的四弟看雨这么大没来。
苻江提起手上的酒坛子,一口饮干,高高举起手,但砸下去想必一声巨响。他缓缓放下手,将酒坛掩在一丛竹林之后。
不来也好,不来就在书阁睡了,得让母妃看见了又要问长问短。苻江心道,摇摇晃晃推开门。
“吱呀”一声轻响吓得火光掉在了地上,闪电猛地一照,苻云眉目如画,眉是特别的黑,肤是特别白。
看见是苻江,苻云爬到桌子下去拣火折,不满地抱怨:“怎么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