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宝剑抛出。
被东子稳稳接住。
卫琨抿着笑,背手在身后,大步朝前来,拍了拍东子的肩,眉峰耸动:“袁公公,一道面圣罢。”
两个亲兵识相未跟上来,李严威满头冷汗,将剑归鞘。
“要不要多派几个人守着?”底下人问。
李严威扯着领子令身上热气散出,后怕得声线不稳,“围着围着,都机灵着点。”
殿内。
卫琨撩袍襟单膝跪地,苻秋忙来扶,口称:“四叔,何故行此大礼?”
卫琨笑道:“不行此大礼,怕袁公公要以为四叔行刺来了。”
“这说哪儿的话,行刺能这么大阵仗?”苻秋随口道,命人看茶。
卫琨于旁坐了,磕巴嘴摸着才蓄起来的半长胡须,道,“深夜入宫,实是有人献上宝剑,皇叔我断无独享的道理,急着给皇上送来。”卫琨以目示意。
东子捧上那把卫琨口中的“宝剑”。剑鞘遍是金银宝石,剑刃锋利,却瞧不出究竟有何宝贵,再一看卫琨坐在那处,老神在在。
苻秋略一转眼,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个卫琨,是大半夜来给他送教训的。才不怕了,此前当真以为卫琨是来闯宫的。苻秋将剑归鞘,仍命东子拿着。
“确实好剑。”苻秋笑道。
“好在何处?”卫琨问。
苻秋登时傻了眼,满脑门问号,这不是等着你来给我说教么?!倒问起我好在哪儿了……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什么事?
苻秋捋袖子道,“妙。”
“皇上也看出妙来了?未知妙在何处?”卫琨又问。
苻秋硬着头皮答:“做工细,嵌以红蓝宝石,剑鞘华美非常,剑刃雪亮带股森寒之气,想必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卫琨笑道:“那留给皇上,挂在壁上,镇宅辟邪之用如何?”
苻秋心不在焉:“自然好。”
茶盅掷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声碎响,东子拦在苻秋身前。
卫琨拍案而起。
屋外静候的禁军纷纷拔刀,生怕有个闪失。
就在李严威心头那杆秤偏向冲进去的时候,里头卫琨一串声音浑厚的笑。李严威登时摸不准头脑,上前两步,于门中窥得,兵马大元帅跪着,皇帝坐着,自然无恙。
“散了散了,着什么急,谁说里头有事的。都退远点,刀剑好,别砍着同僚。”李严威一通训斥。
“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剑,皇上不用,何以竟知是宝剑?非亲眼所见,乃不实。”卫琨将剑抽出,两根手指一折,剑身发出痛苦一声铮铮,断作两截。卫琨随手一丢,复指向东子,“而若有宝剑在,不用,如适才皇叔所说,将其挂在墙上辟邪,就是屈才,宝剑又如何,驽马又如何?都一样是无用。”
苻秋不安地挪了挪身,张嘴,还未说话。
卫琨义正词严,双拳抱在身前,低下头,怒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逆贼苻容,劫掠太后为质,另立王朝,忤逆祖宗在先,谋逆乱上在后!此子不除,大楚先辈的脸往哪儿搁?”卫琨侧脸拍自己脸皮,拍的苻秋只觉尴尬。
“四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