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默抽出一条丝绦,将之抛上屋顶,紧紧打了个结。
她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对她笑,随后踩上了圆凳。
房中烛光一闪,圆凳被她踢倒,在地上连滚了几个圈,最后缓慢停下。
赵琮骑在马上,察觉到身后忽然而起的亮光。他回身一看,他住的宅子着了火。他犹豫片刻,还是紧了紧身上披风,一甩马鞭,往城外行去。
赵宗宁在京中左等右等,越等越急,替哥哥急,更是替钱月默急。
尽管每隔几日便有战报传来,登州那处也还算顺利,只要老天赏脸,即刻便能击败对方。
但她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眼看着将要过年,赵琮还没有回来的迹象,赵仲麒也天天同她哭,她原还想继续忍。却未料到,忽有一日,她头上的玉簪掉在地上,碎了。
她这心中便更慌,她到底拜托惠郡王赵克律多担待着京中事。她带上公主府侍卫与部分禁兵,也速速往登州赶去。
他们这一路赶得也很急,到登州城外的时候正是夜间。澈夏正要劝她歇会儿,赵宗宁赶路也的确疲累,刚要点头应下,忽然见到登州城内的一片天空变得火红起来。
这明显便是走水了啊!到底是什么地方起了火?
赵宗宁想到那根断了的玉簪,那还是钱月默送的。她心中一突,立即策马再往城中拼命赶去,她的大红披风灌满了风,飞扬在半空中,甚至猎猎作响。澈夏一愣,“驾”了声,赶紧带人跟上她。
他们一行也有几百人,这样快速地往城中赶,马蹄声十分响。
赵宗宁已然顾不得,只是快到城门处时,斜侧方忽然也响起一阵马蹄声,显然也有来人正赶来。因还有着些许距离,只隐隐显出来一些黑影子。
“是谁?!”赵宗宁拉住缰绳,大声问。
黑影反而速速隐没,越是这样,越叫赵宗宁觉着怪异,她索性道:“再不出来,休怪本公主将你们给打出来!”
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出来,赵宗宁看城中火光越来越盛,心中更急,立即道:“放箭!”
“是!”众人应声,整齐划一地取下弓箭,将之对准四周的黑暗。
赵宗宁冷笑:“还不出来?!”
过了会儿,有人骑马出来。
是耶律延理。
赵宗宁惊讶:“是你?!”她又立刻看向他的身后,虽看不清,但几百人还是有的,赵宗宁脸一冷,“你没中毒?!”不等他说话,赵宗宁已被气得心肺都在疼,她骑马往前靠近耶律延理,咬牙怒问,“你没中毒?!你又骗了哥哥?你这个骗子!你到底要害哥哥多少次!城”
耶律延理立刻打断她的话:“中毒的事,他知道?”
赵宗宁怒极反笑:“装得倒还挺像”
耶律延理也逼近她,阴沉问:“他知道我中毒?谁告诉他?!”他的身后,耶律钦缩了缩。他当时哪里敢跟他们陛下提中毒的事儿,只要一提,他们陛下惦记着是他与五公主联手,怕是要杀他。
赵宗宁不信,更气:“你又在装!”
“说。”
赵宗宁气得将手中鞭子往地上一甩,恨声道:“你吓唬谁呢!哥哥听闻你中毒,为了救你,为了阻止完颜良、王瑜真与耶律钦合作,急急赶来登州!过年都在外头过,九月时你一走了之,走得干干净净!你可知道哥哥的身子还未大好?都是被你气的!到头来,你还是骗他!城中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给我站住……驾!”赵宗宁甩了缰绳,往前去追突然飞驰而去的耶律延理,“赵世!你给我站住!”
可她并未追上。
耶律延理带来的几百人,见他都进去了,自是个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