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药,清极香极,是否有关?
但赵琮已不在意这些,钱月默要做什么,他也懒得再顾及。
只是以为自己将要晕过去,却又没晕的刹那,他想到小十一留下来的那些药。他还是不信小十一这次又是骗他,若是没猜错,城外那些人怕是就是小十一。
赵琮两辈子加起来都严格要求自己,过得循规蹈矩,更是瞻前顾后,绝不让自己身置任何难以掌控的境地中。
这一刻,他却想出格一回。
大不了,再死一回。
钱月默趁着人人都在前头吃宴席,快速走到钱商的卧房内,在水盆、茶壶、床榻上等一切兴许能够碰触到的地方洒上袖间的粉末。粉末十分轻微,入水即刻消失不见,便是落入床榻间,夜间的灯光下,轻易也不能瞧见。
等她做好这些,她立刻离开。
不一会儿,喝醉的钱商被几位随从给扶了进来,小厮也的确给钱商喝了茶水,钱商昏睡在床上。
钱月默在自己的屋内,将信交给飘书:“有人在码头处接应,随后你便带上父亲一路往东。记住,要捆住父亲。走后,就,再也别回来!”
飘书哭着点头,又问:“二娘子,您不跟我们走?咱们一道走吧。”
钱月默挤出笑容:“我得留着,我是皇后啊。”
飘书知道她说的压根不是心中所想,但也由不得她,一切早已安排好,根本耽搁不得。前头摆宴的地方也忽然安静下来,夜黑风高时,钱商的屋子蓦地着火。飘书趁火起,与钱月默的奶兄弟陈柏将钱商给偷偷运了出去。
钱月默确认他们大约已逃走,深吸一口气。
今日的宴席是由飘书协办,饭菜里头都下了迷药,只要吃了那些饭菜的人,几乎都还晕在前厅中。此时,夜已深,宅子里除了火烧之后的“噼啪”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但是总要有人找来,大火也总要被灭。
钱月默起身,坐到镜前,仔仔细细地给自己画了个妆。是她从未画过的妆容,她甚至在额前贴了花钿。这是赵宗宁最喜爱的妆容,赵宗宁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人,不管性子还是喜好。赵宗宁身上有许多女子都欣羡的东西,赵宗宁活得肆意而坦荡。
只是人各有命。
就如同她到底当成皇后一般,也如同她有这样一位父亲一般,她也有自己的命。
她自然也怕死,人既死,又有谁还会将你放在心上?
而她还未看够赵宗宁。
她死了,赵宗宁又能记住她多久?
只是她若是跟着父亲一同逃走,钱家该如何?母亲该如何?家中兄弟姐妹又该如何?
钱月默从不觉着自己多么高尚。
她只是,想保住祖宗的清名,真正不辱老太爷的正直。
钱月默抿上口脂,此妆终画成。
她起身,看了看外头的火势,越来越大。
很快便能被人发现,很快也会有人来灭了这场莫名的大火。
陛下也仅是晕过去,睡过一夜便会清醒,于身子无碍,更不妨碍陛下明日回京。
这一切,都挺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