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不信这个理。
他再将李志成甩开,往前一步,正好一位面目已十分疯狂的健壮男子拿着长棒便要往他头上打。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扎进男子的腹中。
扎进去后,他又将刀子拔出来。
赵世前世里不知杀了多少人,深知如何伤得吓人,又如何令对方保有一条命。他扎的是个完全不会令人丧命的地方,但他再拔出来时,便十分骇人,血直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
红色,醒目得很。血腥味,经由海风一吹,立刻飘散。
立刻,没人再敢说话。
被扎的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世,赵世却看也没看他,反而往前又走一步,方才还愤怒的盐民们不由都往后退了一步。
在赵世身后,那位男子已经闭眼倒在地上。
民怕官,但官也不能明面上便打百姓,抑或杀百姓,否则终要被追究责任。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仗着这会儿是关键时刻,多人瞧着,盐民们也才敢这般闹,可面前这位大人二话不说就杀了一个!
李志成吓得双腿直发软,萧棠也有些愣,早些年,他听说过这位小郎君在宝慈殿杀人的事,那时小郎君才十一岁。其实他是不信的,尤其这几日他与赵世打交道,更觉得对方俊雅非常,他压根不信赵世会杀人。
如今一见,他也有些震惊。
赵世却又往前走了几步,盐民们连连后退。
赵世不屑地笑了声,他并无意与民为敌,甚至他两辈子加起来的心愿与赵琮一样,是令百姓们过得更好。可偏偏面前这群人极为容易被人煽动,以暴制暴是唯一的方法。
血腥味的寂静中,赵世冷声道:“陛下自亲政以来,一直为令盐民们过得更好而数次与群臣商议,商议多年,终于选定此处为试验地,这是大好事儿。昨日我与大家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你们也听得明明白白。何以不过一夜,你们竟这般?!到底是谁在其中煽风点火!本郎君定会查出来!”
他说罢,再道:“陛下是官家,是天家,心中只有百姓,所作所为皆只为百姓!陛下亲政那日,便道:他愿万民安!这样的官家,你们如何将那些话说得出口?!”
“……”众人沉默。
赵世伸手指向身后倒在地上流血之人:“轻而易举便被人煽动,做了蠢事,被扎刀子,那就是活该!陛下既说改盐籍,自有后路给你们,只不过我还未提起罢了。制盐还得取卤、验卤,煮卤水,更得暴晒!这些,你们比谁都清楚,凡事皆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们竟连几天也等不得?你们不信陛下,不信万民之主,倒信那些胡乱之言?!”
盐民们好煽动,却也是真老实,听到赵世这番话,纷纷愧疚地低头。
赵世说罢,静了片刻,才道:“这几日你们自去家中商议。三日后,我自会来告知你们陛下余下的打算。这也是陛下吩咐的,陛下说要给你们时日去自家商议。且我等奉陛下之命来到此处,要做的不仅仅是盐籍之事,陛下知道你们过得不易。这回我们定会将一切查清楚,给你们交代,也给你们更好的盐城监。”
这时,领头的几人已经扔了家伙,跪下哭道:“大人!小人们糊涂啊!”
余下的人纷纷扔了家伙,跟着一同跪下,说着同样的话。
方才还混乱的场面,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