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便已截然不同。
萧棠沉默。
李志成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当今日出不了盐场,非要被这些凶悍的盐民们拿家伙揍呢!盐民们整日干活,身体健壮,且黑黢黢的,看起来便骇人!在场的护卫又少,楚州城的护卫还未来,他可吓死了,差点也跟着跪下来。
如今倒好,这位小郎君竟然迅速扭转了局面!
方才还凶悍得很的盐民们,竟然都开始哭了起来!
他听着小郎君那番话,也想哭呢!
赵世这时叫来身后的两名护卫,指着地上的盐民道:“叫个大夫来给他诊治,没伤到根本,流些血罢了,死不了,不过给他一个教训,拿蠢买教训,不为过。”
这话一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盐民们跪得更是心甘情愿。
赵世对这种崇拜毫无兴致,上辈子打了胜仗,面对敌方的万人尸骨,那才叫痛快。
他还得赶着回楚州给赵琮送信呢。
该说的也已说,他转身便走。
他倒是干脆,其他人全部没回过神来呢!
他已经快走出盐场,萧棠才从身后急急赶上来,并叫他:“小郎君!”
赵世脚步不停,只道:“我得回楚州城,萧大人请自便。”
“小郎君!萧某不解,陛下明明尚未那般吩咐啊!再有,你何以知道如何制海盐?不怕你笑话,我曾去过河中一代,见畦夫制池盐,却也没弄明白具体方法。小郎君何以知晓这海盐的制作方法?”萧棠佩服极了,也好奇极了。赵世不过才十六岁,为何就知道得这么多。
赵世上辈子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改盐制,他登基前,因不停打仗,边境物资奇缺,不得不用食盐去换物资。他曾亲自去盐场与盐民交涉,亲眼见过盐民制盐,他甚至知道该如何验卤。
他更是管过食盐的运输一事,但这些事他如何说出口?
正是因为他上辈子曾做过这么多的努力,却无法实现,他此时才会这般。既是为了拥护赵琮,更是为了自己未完成的理想。
他要如何与萧棠说?
他走到盐场门口,找到自己的马,翻身上去,对萧棠笑道:“萧大人,我与陛下私下相处的时候多,又是他的侄儿,陛下总是不吝指导我的。陛下博览群书,什么都知道,我自然也能知道。”
这般说得通。
萧棠再度感慨:“枉我读书近三十载,陛下若能去考科举,状元舍他其谁?天下的状元都得汗颜罢?”
“陛下怎会考科举?”
“是我糊涂了。”萧棠笑得羞赧。
赵世却当真也很喜欢萧棠,萧棠这个人,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是真正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且他总能发现别人的优点,总能虚心讨教。这般的人虽无大天赋,累年下来,也将终有大成就。
他还真想与萧棠好好说道一番,但他必须要去楚州。
再不回,便赶不上今日送信,赵琮又要晚到一日,他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