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温软相依,曾经的深刻誓言,曾经的执着爱恋,便都随着这暮春时节的一场桃花,一点一滴流散,飘向无垠的天际。她的眼光,疏离,如利刃,把他心头刺得鲜血淋漓。
“说不恨你是假的。”许久,銮铃低低笑出一句,这笑苍白而无奈,像是风中纠缠的梨花,“可谁让我总是爱你多一点儿。”
李墨兮呼吸一滞,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那点儿欢喜已被銮铃下一句话陡然击散:
“我们今世缘尽,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可谁让我总是不甘心呢。”
銮铃说罢,神情有点儿落寞,把手中摩挲已久的白玉瓶递到李墨兮眼前,凝眉道:“这个还你。”
李墨兮张大了眼,望着那白玉瓶。他下意识接过,刚拿到手中,便听銮铃又道:“我祈求上天让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相见,这样我们便都能各自活下去。”
李墨兮指间一松,白玉瓶滑落在地。
銮铃淡然转身,拉起木的手,上了马车。留给这世界,这阳光下,一片开到最盛处的桃花,开到最盛,反而空落落,让人眼中酸胀不堪。
李墨兮闷喘一声,抬手用力按住心口。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如果再也不相见……
銮铃到了长安,见了煦王,两人都是淡淡的。煦王没有等的着急,銮铃也没骂他卑鄙。
銮铃问煦王,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值得吗?
她问虽这么问,却也知道煦王抉择间放弃的并不只是天下,还有他用来逼迫李墨兮的那丝“人性”他甘愿牺牲天下百姓的性命,只为她一人。
煦王认真回答:值得。
銮铃便沉默了,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李墨兮的选择,是命运替她做的选择。她在刹那间无比相信命运这个东西。也许,顺从命运了,她就会幸福。
煦王问銮铃,要去看看蕙儿和儿么?
銮铃笑了笑,摇头。她早已不是他们的母亲。
煦王又问她可要去看看竹和风冽?
銮铃再摇头。他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不想再去打扰他们。把竹交给风冽,她很是放心。
长安,再不是她久留之地。
四月十五日,叛军再度东进东平城,败绩。
四月十六日,叛军南下再攻雍丘城,败绩。
四月十七日,叛军无奈,西进潼关,败绩。
四月十八日,叛军被困于孤城洛阳,难以进展。
四月十九日,叛军老巢范阳发生动乱,叛军北边危险,安禄山慌忙命人北上救援。
四月二十日,太原城脱离叛军,与北上的叛军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