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手,竹回头看一眼那已然杳无踪迹的衣服,忙脚步无力地来到銮铃身边。銮铃的视线却是落在岸边湿答答的淡青色的衣服上。竹也看了那衣服一眼,咬紧唇角没说话。
一咬牙,銮铃率先伸手把那衣服取到手边,竹脸色愈白,却是颤声催促:“小姐快穿上吧,那些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不仅近了,而且脚步杂沓,人还不在少数。此刻只有这一套衣服,只有一人能穿上。
“儿服侍小姐!”知道銮铃向来穿衣无能,竹忙地伸手来帮銮铃。却不防銮铃猛然抓住竹伸来的手,把那衣裳往竹身上一裹,不等竹回神,已一把把竹推出水面,急声道:“你沿着瀑布后面的小道走,避开那些人!”
“小姐!”竹忙要扑回来,銮铃已低斥道:“快走!反正我名声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我是个现代人,被看了也没什么!你快走啊!”
銮铃此刻脸色雪白,眼神急迫,而语调逼人,竹蓦然吓得呆住,銮铃无奈之下抓起手边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竹肩上吃痛,才猛地惊醒,她哽咽道:“小姐!”
“你哪儿也别去,直奔长安,告诉李墨兮,告诉他我在等他来救我,快去!”銮铃急声嘱咐,话到后来,已成了怒吼:“快去告诉他!”
“……哦!”竹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她慌忙转身,光着脚便在山路上夺路疾奔,恨不得一口气奔回长安,把李墨兮这救兵搬过来。
眼见着竹跑远,銮铃才缓缓坐回水中,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水面波澜涌动,照出她惨白的面容,水面不远处,便是秋日萧瑟的山景,满满的一潭山间风景。她独自照了会儿水面,兵戈的打斗声已然很近,就在耳畔。
銮铃暗吸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先闯入潭边的是个粗豪的大汉,便是当日的陆乙,那陆乙一看到銮铃,便彻底呆住。此刻午后的光芒微斜,在潭水上投下一片片涌动的光影,所以潭水虽清,他看到只是满眼波光,并看不到銮铃的身体。不过,銮铃长发湿漉漉的洒在水面,水面上露出白净优美的脖子,漂亮的锁骨,圆润的肩膀,她的脸色素白,而神情淡静,面容又极美,这么一看过去,便如瑶池仙女,让人不敢亵玩,却又无法忘怀。
随后跟进来的几个大汉也都渐次呆住。直至其中一人的喉咙被一剑刺穿,那人来不及出声已轰然倒地,才惊醒诸人。陆乙猛然挥剑,却被一柄寒刃堪堪逼退,远离了潭水边上。随即,一个淡灰的人影从他们上空掠过,稳稳落在潭水边上,他一眼看到銮铃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面色愈冷,直直转身以剑锋毫不手软地直指陆乙。
那陆乙看到风冽的剑还是有些畏缩。
此刻的风冽眼神冷硬到坚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干净利落的灰衣上已染满血迹,他手中长剑紧握,仿佛修罗场的战神一般坚不可摧,只是那冰冷的长剑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耀出一丝红芒,美丽而又诡异。
“我倒要看看你经过了一个晚上的鏖战,还能撑多久!实话告诉你,这两个女人我们兄弟几个势在必得!呵,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乙又想起昨夜风冽嗜血狂魔一般一连斩杀他无数兄弟的情形,既愤怒又害怕,当下放完狠话,一抬手:“给我一起上!谁先到那池子里,谁便第一个奸~了这女人!”
陆乙此话一出,众人原本被风冽打击的有些颓靡的气势登时火一般升腾。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下也不顾风冽完美无缺的杀人剑法,都拼了命一般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