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銮铃每日过来,带些新鲜的气息。
此时春日刚至,花草已琳琅满目,是陶冶情操的好地方。銮铃握着扇子踱进来,便听到微风中一阵柔美低婉的笛声。
回廊轻倚,一个纤窈的红衫女子玉指间一支竹笛,正临风吹曲。遥遥望去,便是一幅画卷的剪影。銮铃望着她,不觉一怔。便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全然不同的她自己,她不知何时起,开始羡慕这个执意要做青楼女子的女孩儿。
倒是那红衫女子身后立着一个碧衣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便是柳儿。一回头瞧见銮铃,登时出声道:“姑娘,公子来了。”
那红衫女子指间笛子一停,蓦然回首,瞧见銮铃。颊上一笑,明眸皓齿,艳丽绝色。她在銮铃面前盈盈施礼,低眉俯首间风姿夺目。
“玉婀见过清歌公子。”
再没有初见时被人打骂的落魄,再没有总是瑟缩的胆怯,此刻不惊不惧立在她面前的,可真是曾经那个任人打骂的叫“玉奴”的丫头吗?
銮铃笑问:“昨日让你写的文章可写好了?”
未及玉婀说话,柳儿已伶牙俐齿道:“自然写了,公子布置下来的功课,姑娘做的可认真了,昨儿个到三更呢。”
玉婀温文优雅:“玉婀做这些事应该的,倒是公子每日为玉婀心,很是辛劳。”
銮铃把手中扇子往桌上一搁,拿过那文章细细来看。这四个月来,銮铃经过几次失败不断总结经验改进教学方法,才明确了玉婀的走红路线。
不能全然和怜三妙一样,又不能忽视花满楼本身的属性,主要从“歌舞”、“诗书”和“美姿仪”三方面抓起,内外兼修,加上玉婀执着的努力,才有了今日成绩。
看着纸上这隽秀的小字,銮铃大感欣慰:“再有两个月就能出师了。”
她把文章放到一旁,又道:“要你在半年之内把别人十多年的功课做完,真是辛苦你了。”
玉婀摇摇头,认真道:“是玉婀自己认定的,一点都不苦,反而很高兴,每日都很高兴。”
跳舞时扭了脚,练字把手腕练得红肿,练嗓子练到声音嘶哑。銮铃望着她,不知到底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儿不屈不挠这样坚持下来。这四个月,应该就是所谓的魔鬼训练了吧?
“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人生最幸福的啊。”
銮铃没有执意问她缘由,每个人都有心底那一丝隐秘,不愿他人窥伺,她自不会追问。然,每当看到玉婀这样坚定的神情,她心底的羡慕便会越来越深。有一个自己的目标是很幸福的事,而她已经迷失很久了。
倒是又吹了一支曲子给銮铃听罢,玉婀亲自奉茶给銮铃喝,礼仪备至。她眸光忽而落在銮铃脸上,一丝不解:“公子既然懂这样多,为何还不开心?”
銮铃倒被她问得一怔:“懂得多,就会开心了?”
“不是么?”玉婀的笑意也一怔:“玉婀自幼被人欺负,一直到了花满楼,瞧见三妙姑娘的风姿,才想明白,只有自己懂得多了,才会被人看得起。”
“只因为这样,你执意要留在花满楼?”銮铃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凝眉道:“你觉得三妙真如看起来一般光鲜和开心?花满楼这样的地方,毕竟不是女孩子的长久之地,到最后都是一条不归路。”
玉婀笑容愈亮,明媚夺人。她坚定道:“不论是怎样的路,玉婀都只想在花满楼,像三妙姑娘那般。”
人,若是能够这样坚定,銮铃倒不再说什么了。她默不作声拿起手边的茶,微微的凉,一口饮尽。
作者有话要说:銮铃在花满楼中巧遇玉婀,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