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了,“嗯,自个儿小心点,我先回了。”
我缓慢地点了下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租住的房子楼层有些高,在十八层,好在配有电梯。
面积大概一百多平米,一室两厅,家具齐全。
屋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直在跟我说这里交通多么方便,环境多么好,以及价格多么合算。
我被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痛欲裂,没有跟她讲价,直接付了半年的房租。
她眉开眼笑地离去后,屋子瞬间安静了。
很不习惯躺在陌生的床上,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所谓了。
心脏被生生撕扯掉了一大块,仅靠着,残余血肉模糊的一截来苟延残喘。
所以一动也无法动,连呼吸都觉得是在浪力气。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真的已经分开了。
和我最最不想分开的人……分开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和他的距离有多远。
远到,已经无法回到他身边……
彼岸(1)
第三天。
凌晨两点,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子准时放声大哭起来。
房子的隔音效果极差,那凄厉的哭声快要把耳膜震破,狗吠声接着响起,然后是孩子父母的哄慰声。
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我眼睛一时闭起,又一时张开,翻来覆去,反反复复。
失眠已经让我感到极度的烦躁和疲惫,又要忍受永不停歇的噪音。
嗓子干渴得厉害,厨房里没有热水了。
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凉水,然后疲惫地躺下。
似乎更难受了。
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的虫子一刻不停地爬来爬去,烦痒得厉害,却找不到它的位置。
怎么都抓不到的那种痒,快要把人逼疯。
第七天。
持续的失眠让我的神经脆弱不堪。
去附近的医院开了几片安眠药。
回来的路上,有些迷路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走着,每走几步就会感到一阵眩晕。
停停顿顿,兜兜转转。
到了夜晚才回到这里,路灯的光微弱得像萤火虫。
白色的药片静静躺在手心,看着有些想吐。
大概是今天又忘了吃饭了吧。
每天不是懒得吃,就是忘了吃。
感知似乎越来越迟钝了,很少会觉得饿,只是胃里会隐隐泛痛。
可那点痛,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被忽略了的。
去厨房下了盒泡面,随便扒拉了两口。
然后将药就着温水送入胃中,躺在床上。
神志开始慢慢混沌,直到完全沉睡。
连夜里一定会出现的哭泣声也没有将我吵醒。
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可我却立刻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