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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林香雨说你就这么一个姐夫还谁谁都爱。人家是男的。草木皆兵。林香雪说那也不行。姐,你千万不能和姐夫分居。不能创造这样的机会。不能创造给别人c足的机会。千万千万。你听妹妹的。林香雪拿过一兜子东西说,这些东西是给你买的。我就不上去了。姐,分居的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听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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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最后的晚餐

林香雨拎许多菜急急忙忙上楼,进屋先向阳台看看,见母亲坐在藤椅上才松口气。她放下菜,一边揩头上和脸上的雨水,一边走进书房,站在谢天书的身后看他画《乃乃》。谢天书扭头问,怎么样?林香雨说,这画,已经有些意思了。谢天书说,是嘛?现在能看出什么?林香雨说,前面是母亲的头像,再前面是笑笑鲜活而现代;后面是母亲的苦难。谢天书说,不错。立意呢?林香雨说,好像是个时间隧道,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过去。从幸福到苦难,从苦难到幸福。至少是三代人不同的命运。苦难对现实的反弹。幸福对苦难的反思。谢天书笑了说,你真是我老婆。

林香雨说,天书,我已经租好房子了。明天就带笑笑搬去住。

谢天书感到突兀。他停下笔说,笑笑还不同意啊?笑笑从下生到现在还没离开过乃乃呢?

林香雨说,别犹豫了。早上我给笑笑做好饭后过来给你和妈做饭,把中午饭带出来,放在电饭锅里。晚上我给笑笑做好饭,就过来给你和妈做饭。给妈洗完澡,侍候妈睡了以后,我再走。白天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回来顶替你。那边我已经和楚主任说了。只要没有大事,我就可以回家。

谢天书讷讷地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分居了?

林香雨说,分吧。为了咱妈,为了孩子,也为我们自己。今天晚上我们吃一顿分居饭。

谢天书说,人生的岔道口是真多,分居就是一个路标。不知道合家欢的路标在哪儿?

林香雨说:在母亲病好了,大哥和二姐回来了,桑葚也找到了,笑笑上大学临走的时候。

今天的饭菜丰盛,样式、色彩连同餐具都很讲究。笑笑一看就有些警觉。她不动筷。谢天书给母亲倒酒。酒瓶子和母亲的手镯碰了一下,叮的一声。大家都看母亲的手镯。谢天书看了一会儿继续给林香雨、笑笑都倒了些果酒,然后端起杯说:妈,香雨,笑笑,来,为了下一个路标,干了!说完一口干了,瞅瞅大家,怎么都不喝?干哪?

林香雨想干,杯到唇边又停住。

笑笑说:为了下一个路标?什么意思?这是最后的晚餐?是吗?我不同意!摔下筷子跑到屋里哭去了。

6 香草荷包

谢天书家楼下,家政服务公司的工人顶着淅沥的小雨往汽车上搬东西。

谢天书低头坐在书房里。

笑笑闭眼躺在床上。乃乃拿出香草荷包说,笑笑,乃乃给你们讲过,桑葚的香草荷包上绣着啥?笑笑说,两只小喜鹊。乃乃说:乃乃也给你绣两只小喜鹊。乃乃眼睛花了,没桑葚绣的好。来,乃乃给你戴上。笑笑坐起来,乃乃把香草荷包戴在笑笑脖子上说,戴上它能避灾、避难、避邪。笑笑搂着乃乃哭了。林香雨走进来说,笑笑,跟乃乃告别。笑笑不动。林香雨拉笑笑。笑笑说乃乃,我要走了……说完一下子搂住乃乃,哭了。乃乃说哟,香雨,这是咋了?林香雨含着泪说笑笑舍不得乃乃,走吧。笑笑搂着乃乃不放。林香雨硬拉着笑笑出了门。乃乃跟过来,呆呆地看着。笑笑突然抹身搂住乃乃又哭起来。大闹进来了,瞅着他们有点发愣说这是做什么?林香雨拽笑笑离开乃乃下楼。大闹说怎么回事?林香雨两眼是泪,没有回答,只是拉着笑笑向下走,笑笑一步一回头地瞅着乃乃说,乃乃再见了……乃乃……乃乃追到门外看着。梨花被疯婆样的女人拖拽着走在村中的黄泥路上。梨花抽抽噎噎地往后挣,冰冷的秋傻子雨在她全l的身上明亮地流淌。她们走进了谢家。疯婆样的女人把梨花留给长脸公婆,独自背着一袋高粱走了。谢天书扶住母亲说妈,到阳台上能看见笑笑。大闹,你看一会儿姥姥。说着跑下楼。大闹说这是怎么了?

林香雨拉笑笑上车。谢天书赶来说我也去。林香雨说你不要去,看好咱妈。谢天书说住哪?什么样的房子我还都不知道呐?林香雨说不想让你知道。笑笑不走扬头看着阳台。汽车上已经蒙好了苫布,司机鸣喇叭。林香雨拽笑笑上车。笑笑一边上车一边扭头看阳台。

7 给我订飞机票,越快越好

傍晚,谢天犁和闫嫣都穿着运动服在打网球。显然,谢天犁玩得兴致不高。他走到球场旁边拿起手机,拨号说:四哥吗?我是天犁。咱妈怎么样?挺好?噢。有什么困难没有?需要钱吗?好吧。重新拨号,楚画吗?您好?我是谢天犁。我母亲怎么样?什么?分居?四哥和四嫂分居了?为什么?噢,噢噢……谢谢。再见。

闫嫣说:分居了?你四哥和你四嫂分居了?为什么?

谢天犁说:为了既护理好母亲,又不耽误笑笑的学习。

闫嫣想了想说:要是没有楚画,你真不知道这实情。你说得对,你四哥和四嫂瞒着你。

谢天犁说:中国精神卫生研究中心那边怎么说?

闫嫣说:他们正在研制一种特效药,暂时还不行。安宫丸买了,是中国精神卫生研究中心推荐的。也是最贵的。

谢天犁说:给我订飞机票,越快越好。

闫嫣说:我陪你去呀?

谢天犁说:不。你得主持这边的工作。

8 没有离别,就没有思念

这是一个狭小的平房。火炕。炕上放着行李和常用的乱东西。笑笑面窗坐在炕里。窗外看不到雨丝,从地面积水被雨滴点击的小点点看,雨还在下。而且有雨滴点击地面和房顶的沙沙声。秋傻子无处不在地让笑笑惆怅。

林香雨摆好了东西,用脸盆、小盆接房顶漏下来的雨水。然后上炕坐下来说,生活是残酷的。它常常由不得自己。我们凭着感情去生活,也要凭着理智去生活。妈妈也知道家庭是人类社会里最幸福,最温暖,最可靠的巢x,人人都舍不得分开。可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了你乃乃,我们必须这样做,你应该明白?

笑笑抹一下眼泪说:叫我和乃乃在一起就什么都明白。不叫我和乃乃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明白。

林香雨说:现在不明白,将来就明白了。以后,只许星期六晚上回家跟乃乃、爹爹一起吃顿饭。其他时间不准回家。要是想乃乃了,就好好学习。学习好,就是孝敬乃乃。睡吧。林香雨拉灭了灯,躺下了。笑笑却不动,仍然望着窗外。窗外黑黢黢的,沙沙沙的雨声也黑黢黢的惆怅。

林香雨说:笑笑,睡吧。

笑笑还是不动。

林香雨起来搂住女儿说:笑笑,妈妈也是不愿意和你爹,和你奶分开的。妈妈心里也不好受。人生道路,是不可能笔直又笔直,平坦又平坦的。没有离别,就没有思念。从某个角度说,人生的道路总是通向违背自己愿望的方向。比如,你爱乃乃,希望乃乃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可是总有一天乃乃会离开我们。比如,我希望永远和我的儿女在一起,可是你们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你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可能就要住宿,一周才能回来一次。你考上了大学,或许一年才能回来一两次。如果你出国留学,甚至移居海外,那时你也许只能遥望星空,想像在古老的东方有个叫做中国的地方,那里有你的老爹老妈。却不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仔细想一想,我,你爹,和你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能考上大学,出国留学。这一切努力恰恰是走向离别。对于这一切,你要有心理准备。要蓄积更多的勇气去迎接。因为这就是生活。笑笑,你对乃乃这么有感情,妈妈心里高兴。但是生活就是残酷的。我们只有舍弃一切才能得到一切。笑笑似乎被说服了,她躺下了。林香雨也躺下了。可是都睁着眼睛。

笑笑说:妈。乃乃会不会也睡不着?

这时候,谢天书拿着画笔从书房里出来走进母亲房间,见母亲还坐在床上。便说妈,睡吧,都半夜11点了?

母亲说:瞎说。笑笑还没回来,咋就半夜1l点了呢?

谢天书叹了口气,又回书房画画去了。无论出了什么事,画不能耽误。副院长可以不当,画不能不画。母亲盘腿坐在床上打盹。后来就坐着睡着了。谢天书过来给母亲盖上被,关了灯,再画时心里踏实了一些。大约下半夜两点钟,母亲摸摸索索地起来,用手去摸笑笑。她摸到了小猫。小猫喵地叫了几声。母亲继续摸,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摸着,就下了地说笑笑哇?笑笑呢?

谢天书放下画笔跑过来打开了灯,说,妈,您起来做什么?

母亲问:笑笑呢?

谢天书说:上她姑姑家串门儿去了。

母亲说:上姑姑家?她姑姑家窄巴的像耗子窝似的能住得下呀?

谢天书说:咱姐家又接小房了,住得下。

母亲说:是不是把她给人了?

谢天书说:没有。是在姑姑家呢。

母亲坐在床上叹了口气说:咳,都白稀罕呐。大了,用不着乃乃了,就撇下乃乃不管跟姑姑好去了。香雨呢?香雨也去了?

早晨3点多钟,笑笑哭起来。林香雨打开灯,把女儿推醒。笑笑醒后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掉眼泪。流了一阵泪后她起来写日记:

乃乃房间里的香草谷子包米高粱大豆,笑笑现在看不见你们可笑笑的眼前有你们的模样。还有红姑娘,小簸箕,镰刀,棒槌,葫芦,瓢。笑笑看见你们陪伴着乃乃还有两只小猫咪。笑笑希望周扒皮分裂家庭,撕裂骨r之情的损招能奏效,乃乃从此病就好了。香草谷子包米高粱大豆,你们受大地的恩泽,雨露的滋润,阳光的关爱。你们有万物香气造就的灵魂,笑笑拜托你们以万物的芳香驱散乃乃心中的郁闷。

大伯、二姑,乃乃想你们想疯了。你们快回来,快回来。快快回来。还有桑葚,你要好好地活着:为大伯,为乃乃,好好地活着……

1 坠楼(1)

老妈妈呆呆地坐在藤椅上。这已经是梨花80寿辰后的第11天。楚画在老妈妈的旁边坐下来说:妈,看什么呢?

老妈妈说:这不,桑葚站在狐仙台上向妈招手呢。你瞅瞅,她手腕上戴的银镯子多亮?都晃眼。那小红夹袄多新鲜。天云,你陪妈克狐仙台。

楚画想了想说:妈,咱们先吃药,吃完药再说。说着转身进屋去取药。她拿了安宫丸,水,出来时见妈在开门。她跑过去,妈,您干什么?

老妈妈说:妈克狐仙台克。桑葚站在狐仙台上向妈招手呢。

楚画说:妈,咱们吃了药再去。楚画扶老妈妈去了阳台。

楚画给老妈妈吃了药,进屋洗了碗,出来时见老妈妈正在往阳台上爬。她大惊,却没敢喊,只是冲了过去。这时老妈妈上身已经向阳台外倾过去。在楚画扑上去的同时,老妈妈已经掉下去。楚画一只手抓住了老妈妈的上衣,自己的上身也随着老妈妈向阳台外坠下去。在这个瞬间,老妈妈可能也感到一种危险,一只手本能地钩住阳台。这使楚画来得及抓住这只手的手腕。几乎在她抓住手腕的同时,老妈妈的手松了,吊在半空。楚画的右手抓住老妈妈的上衣,左手抓住老妈妈的右手腕。她的腰和胸卡在阳台上,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啊——就再也喊不出来。老妈妈瘦,体重也就110斤。楚画1米70的个头,平时总爱跳激烈的健身c,健康着呢。她相信她能将老妈妈拉上来。就是拉不上来,她也绝不松手。就这样死了,也不会松手。楚画第一个想到的是拽住上衣,就等于用衣服兜住老妈妈,这比拽一只手强,老妈妈不会感到疼痛和受伤。白绸子衣服非常结实,但纽扣会不会挣开?如果纽扣断掉可就毁了。她马上想起老妈妈的上衣不是纽扣。是纽襻。她曾经拿着老妈妈的衣襟问林香雨这纽扣怎么是这样的?林香雨说这叫纽襻,是把布条缝成布绳结的。叫打纽襻。过去没有纽扣,都这样做扣,现在谁也不会打,服装店的人也不会,这是妈教我打的。纽襻是特殊结实的,不会断。但是纽襻打的结很小,受力过大时容易脱扣。这件事在楚画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之后,她开始设计怎样把老妈妈拉上来。有一点不能放过,只要下边有人,她就要拼尽全力喊一声。

下面没有人。

楚画确定,抓住手腕的左手绝对不能松。应该是把老妈妈胳膊往上拉,力争让老妈妈的手能钩住阳台,她成功了,老妈妈的手已经能够钩住阳台沿。可是老妈妈不用手钩阳台,却说天云哎,你咋拽住妈不放哎?楚画不能劝老妈妈。一是劝可能也没用。二是她得绷住呼吸,憋住劲,不到下边来人的时候,不说话。她设计第二个方案,想办法用嘴叨住老妈妈的衣服,给右手缓一把的机会,再抓住老妈妈的裤带,这样就会把老妈妈拉上来。她努力了几次,能把老妈妈往上提,但达不到用嘴叼住衣服的程度。楚画的脸上流下一条条的汗水,软肋和胸被阳台硌得像断了一样。她得缓一缓。

一辆出租车在楼下停下来。谢天犁从车里下来。

谢天犁下了出租车,在向楼里走的同时,扬起头向阳台上看了一眼。他突然站住了,母亲吊在半空,楚画的上半身被坠到阳台下。谢天犁大惊,刚要喊又收住,却说,楚画,我是谢天犁。你要坚持住!

其实,楚画并没有看见谢天犁。老妈妈挡住了她的视线。听到他的喊声,楚画心里笑了。这一声喊及时正确而有效。现在她只要挺住就可以了。以后全看你这个老疙瘩了。楚画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一声轻响,抓衣服的右手同时失重。老妈妈向下沉落。她吓得呀了一声。

谢天犁首先跑进楼。他冲到门口发现门锁着。他没钥匙。谢天犁回身向下跑,敲二楼门,没有人。再向下跑,敲一楼门,也没有人。他跑出楼。想从一楼爬上去,刚要爬,突然听到楚画呀的一声,一抬头,见母亲向下沉落。他向后跳了一步,张开双手准备接住老妈。

在老妈妈向下沉落的刹那,楚画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左手上,她相信只要左手抓住老妈妈的手腕死不松手,老妈妈就掉不下去。还好,老妈妈只是下落了半尺,楚画的右手突然受力拉住了老妈妈。原来是一个纽襻撸了扣,下一个纽襻结实,挺住了。楚画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她是大头朝下,汗水流进她的眼睛,蜇得她只好闭着。由于老妈妈沉落了一下,致使老妈妈在半空中来回荡。楚画的软肋和胸脯被阳台硌中带揉,更加疼痛难忍。但是她的头脑极其清醒。她想到老疙瘩没办法进屋,他怎么办?

屋里的电话铃响了。不是林香雨就是笑笑,母女俩每天到这个时候都会往家打个电话问一下母亲的情况。楚画上身坠到阳台下拽着老妈妈;老妈妈悬在半空还微微地荡;老疙瘩在外边干着急进不了屋;电话哇哇响,还有人在电话的另一端焦急和猜测。楚画一闪念:不知事后或者多少年后怎样回忆这件事。

谢天犁确定母亲已经停止下落后,开始迅急地往楼上爬。刚爬上一楼的护窗栏,笑笑骑自行车回来。笑笑跳下自行车惊叫了一声,哇地一声哭起来。谢天犁向下喊:笑笑!有家里的钥匙吗?笑笑一惊反应过来说,有!急掏钥匙。谢天犁跳到地上,抓住钥匙跑进楼。笑笑跟着谢天犁跑了一步突然转回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着头喊:

1 坠楼(2)

楚姨!老叔开门去啦!你可千万拽住哇——坚持住哇!

听到了笑笑的喊声,楚画知道危险即将过去,剩下的只是她坚持到他们开门进来。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的手木了。软肋和胸脯的疼痛更加剧烈。她还担心时间长了自己会昏过去,她又突然想到笑笑给老疙瘩几把钥匙?如果只一把,还好。如果是好几把,会耽搁时间的。

电话还在响。

笑笑喊完后突然呀了一声蹦起来往楼里跑。她想到老叔不知道哪个钥匙。

谢天犁一边往楼上跑,一边选择钥匙。一串钥匙中有两把是暗锁钥匙,一把是铜的,一把是铝的,只好挨个试了。

笑笑看看追不上老叔,便一边往上跑一边喊:老叔!暗锁钥匙!铜的!铜的!暗锁钥匙!

谢天犁已经跑到门前,正要开门,听到笑笑的喊声拿出铜钥匙,开门冲上阳台,一手抓住楚画,另一只手抓住母亲,一使劲,把母亲提起来,再用双手把母亲抱进阳台。

笑笑抱住乃乃哭起来。

楚画还趴在阳台上,谢天犁想把她拉起来。楚画说别别……谢天犁停下,看着她,楚画动了动。谢天犁轻轻地把她的胳膊从阳台外拿过来,然后轻轻地抱住楚画的上身,把她放在藤椅上。笑笑拿来毛巾,给楚画揩揩脸。楚画闭上眼睛释然地微微一笑。她很少笑,一笑便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后,她示意了一下。谢天犁明白了,电话还在响,是让他接电话。谢天犁拿起电话,是四嫂哇?我是天犁。啊没事的。回来再说吧。好的。放下电话他问笑笑,有没有外伤药?笑笑说有。说着跑进屋。

谢天犁问:伤着没有?

楚画站了起来说: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呐。

笑笑跑来把红药水和纱布递给老叔,谢天犁给楚画胳膊流血处上了药,想缠上。楚画说不用包,开放着好。谢天犁也就罢了。他转过来问母亲刚才干什么?老妈妈说跨墙头呗。谢天犁说跨墙头?跨墙头干什么?梨花说桑葚搁狐仙台等着妈呐。这天云,要不是你拼死拼活地拉住妈不放,这会儿差不离都到了。楚画苦笑了一下说,真得谢谢你们及时赶到了。笑笑说,还谢谢我们哪?抹一下眼泪说,楚阿姨,到医院看看吧?

楚画说:不用。我是医生,知道自己没事的。

谢天犁感觉楚画的胸部仍然相当疼痛,是不是有他在处理起来不方便。而且,他想看看四嫂租的房子,再给楚画买些药。于是和笑笑打车到租房处看一眼,抹回来路经学校时让笑笑下车。然后到药店买些红伤药,前后用了不到20分钟。

谢天犁走后,楚画脱下上衣,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胸部,有一条子青紫。她用酒精揉了一阵,又用热毛巾敷。母亲却一点也没怎么的,还是闹着要去狐仙台。其实,楚画也很想去狐仙台。自从上次在石崖上发现刻字以后,她总是猜想那后边的两个字是什么?她想把刻字拓下来和谢天书一起研究。看看表,还不到上午9点钟,伤处也不是那么疼,索性就和老妈妈去一趟,权当野游,也松弛一下自己。刚才毕竟是太紧张了。她到书房拿了宣纸和墨。给谢天书留了字条,扶母亲出去了。

2 小瞎马的故事(1)

刚到楼下,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楚画招手。出租车停下来,谢天犁下了车问你们干什么?楚画说大娘一直闹着要去狐仙台。我陪大娘去。谢天犁说别去了。你应该到医院看一看。楚画说我没事的。谢天犁说那也不要去。至少你还有外伤。楚画说大娘今天特殊不好,如果不让大娘去,大娘就会一直闹下去。改变一下环境或许会好些,我也活动活动。谢天犁说那好。我也去。说着扶母亲上了车。谢天犁把买的药和一瓶纯净水给楚画,楚画看了看,吃了药。

这一路,母亲吊在阳台上的情景一直在谢天犁的眼前飘忽。

他再次想起第一次见到楚画时的感觉。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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