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余沐儿听不下去了,抢声说道,“吃饭就吃饭,爹爹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再不许吃饭,我肚子都要饿扁了。”说着,她眨巴眨巴眼睛,捂着肚子,好不可怜。
“是啊,爹爹,沐儿赶路了半月,想来也没吃过什么饱饭。”余沐儿的大姐余桃也说道。
余成峰“哼”了一声,终于动筷。
他这一动,余沐儿立马跟上,笑呵呵地夹了一块桂花鱼条,放进常芸的碗里。
“芸儿姐姐,吃!”她笑得灿烂。
“哈。”坐在常芸对面的年轻男子终于憋不住,极轻极轻地笑出声来。常芸不禁抬头,便落入了一双颜色浅淡的眸子里。
余沐儿长得瘦小羸弱,她的哥哥却是生得伟岸大气。余文逸继承了余成峰的稳重沉静,就算嘴角是带着笑的,却仍给人一些疏离之感。
“大哥,你不许笑我。”余沐儿有些不满。
余文逸噙笑再多看了常芸一眼,摇摇头,继续用饭了。
饭后,常芸被余沐儿带去了西屋,唤来了几个身着灰衣的老妇,再三嘱咐要好好照看常芸的起居。
送走余沐儿,常芸站在布置致华美的房间之中,忽的生出了一丝恍惚。
眼前浮现出饭桌上余沐儿展颜欢笑,和家人说着玩笑话的热闹模样。
她想起以前,常知行总说“食不语”才好,却在她屡屡说话之后无奈地摇头,微笑着与她共话。
爹爹……
芸儿现在能食不语了。
你再等等我。
再等等就好。
*
河子乡的一处破败宅邸里。
青蛇端着药碗走在湿漉漉的小道上,跨过一个凹凼。
这宅子实在是有些入不得眼,她想。
她还能清楚得记起从双川县回到河子乡的那天,大人因为被除了名,便受到了巫学院众巫女的冷眼相待。那些趋炎附势的巫女,之前巴结讨好大人有多殷切,现在鄙夷与轻蔑就有多浓烈。
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趁着大人重伤昏迷不醒,用“野巫不得进入巫学院”的理由将他们赶走了!
短短的时间去哪里找上好的宅子!就这破地方,还是撞了运气才找到的。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走到了大人的卧房前。
“滚,滚!”屋里传来大人癫狂的怒吼。
自从三月前大人醒来之后,就是这般的模样。
“吱嘎”一声,门开了,白惊宇一身是伤地退了出来。见着了青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尴尬道:“咳,被你听到了吧……”
“你没事吧?”青蛇走上去,小声问道。
“我哪有事,挨的打还少了?”白惊宇笑出来,看看她手里的药碗,“给大人送药来了?快去吧,得早点让大人的身体好起来。”
应该是早好了……青蛇暗想。只是她不想好起来而已。
点点头,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是扑鼻而来的霉臭。满屋的瓷器碎片,还有一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