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网友以前常常po色铅笔的作品,也算是画技不差,风格和这次的封面没什麽太大的违和感。」
这两个人一个惯用麦克笔,一个惯用色铅笔……
连我都觉得很不妙——
怎麽看都是对那个网友有利啊!
又经过一段无语的沉思後,我稍微在脑中厘清一切。
这场抄袭事件大概可以从两个方向下手:一个是我方是否握有能证明作品绘者的决定性证据,但是口说无凭,就算多找几个证人也可能是找几个朋友义气相挺,欠缺说服力……
学长大概也没有在画作上签名,毕竟,那是要给人家当封面使用的。这样一想,从这方面下手就变得非常棘手。
二是直接揪出那个网友的真身,再进行逼问。
「嫌疑人呢?」我问,「既然手稿是在学校被偷,表示……网友是茗苑的学生?」
「学生或是教职人员。」他推断。
我感觉像是学生……算了,不要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陷害他有什麽好处?」好友发问,我可以猜想恬恬的脑袋有无数思路在弯来弯去。
「不清楚。妳觉得两千五能成为动机吗?这次封面绘制厂商给的酬劳。」
「你这是悬问还是激问?」我虚心求教。
「禹熙,国文科职业病跑出来了。」恬恬居然还有心情吐槽。对方好歹是第一志愿,不会听不懂吧?
他瞄了我一眼,直接告诉我他认为的答案,「我觉得机率不大。」
所以,不是为了钱?
「这案子你们查多久了?」侦探恬恬再接再厉质问。
「妳们会考前後高三发毕册,大约就是那时候开始出现流言蜚语的。我们感觉情况不对就开始查了。」
「这麽久,距离会考结束已经快两个礼拜,你们没找出几个嫌疑人吗?」
「有是有……」他顿了一下,「手稿当时是放在社团教室,那段时间经常出入的大多是和我们合作的校刊社成员——我们逐一问过了,甚至都从他们的好友旁侧敲击,避免当事人刻意隐瞒。里面并没有擅长美术到那种程度的社员。」
又是一阵沉思。
「网友必须是熟知学长习性的人——我是指会留下手稿寄出电子档这件事。否则在扫描前偷走手稿,没电子档可寄也构不成这场案子。」我沉声说,「又要擅长彩铅,还有适当的时机出入社团,先不提他是否一时兴起起想出这项阴谋,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已经不多了吧?」
「……但就是找不到。」他按捺不住焦躁。
「你们查完校刊社所有社员了?」
「我们在社团课直接进去突袭,真的没有。」
「言学长自己应该很清楚他告诉多少人他负责封面绘制吧?」恬恬问,「都查过了?」
「我跟他提过,都查了。」
我们能想到的他们都试过了……好难的谜题。
「你们自己的社员呢?」我缓慢的问,事到如今就算伤感情也没办法了。
「我们社里其实只有四个人。」他浮起一抹我看不清含义的微笑,「两名高二学长姐和我们。学长学姊手稿被偷时去户外教学,都不在校。」
呜呃……超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剩下的就是我。」眨眼间,他露出轻松的笑容。
「要不要信任我随便妳们。」
「我信。」
我立刻说,接着发现我其实很好拐。
恬恬叹了一口气,「没有作案者会主动搭讪还透漏侦查方向给我们。」
「这可不一定,搞不好我其实是要博取妳们的信赖啊。」他刻意眨眨眼,看起来倒像是小开个玩笑。
但是光看他述说好友被陷害的样子,一副想把犯人抓起来又杀又剐的模样,我就完全不觉得他会是加害者。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喜欢被怀疑成犯人?」喔喔!能够让有着淑女乖巧形象的恬恬对陌生人发动嘴炮,这男的有特殊才能!
「好啦,我赔罪便是,小姐别动怒。」他陪笑道,然後又正色地说,「既然妳们有兴趣知道整件事情的发生,多一点人讨论也是好事情——今天我们社的高二学姊应该在校赶作品,妳们要直接杀过去访问,顺便实地勘察吗?」
实地勘察?像是去犯案现场找线索那样吗?
噢噢,我的侦探魂正在燃烧!
「禹熙,告诉他完考生最多的是什麽。」
「时间!」
我和好友默契绝佳。
「再跩嘛,妳们也没多久可混了。」他哼哼笑道,「既然有了共识,那就走吧。」
……这人的机动性真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