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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完

第十六章h

迄今为止,周远志做过三次那种梦,前两次都不过是模模糊糊的拥抱接吻,後续的便没了影踪,最近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是在那晚他在柳恒澈身边自慰後一周。或许是当晚过度的亢奋和紧张一直得不到纾解的缘故,那天下午他因为感冒在家休息,午睡时分居然梦到了和青年做那种事。

在梦里的感觉是轻飘飘与不真实的,仿佛下意识就知道是梦那样。他记得自己和青年赤裸著在一片光芒中交缠,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和人做过那种事的缘故,在梦里的姿势之类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偷偷从碟里和书中看到的零星片段的拷贝,似乎还不太准确。但整个过程中就完全没有不妥帖或是多余的片段,仿佛极其自然地两个人就能在一起,紧紧拥抱,亲密交缠。

周远志醒来後忘了其他许多东西,却独独记得青年温柔深情的动作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事後想一想,那应该就是柳恒澈在他心目中的理想样子,也是他最真实的期盼。周远志希望柳恒澈深情而温柔,对著他,也希望有一天青年会用那双好看的眼睛那样专注含情地注视著他。

这在现实中却是实现不了的。

当天醒来了很久周远志都不愿动弹,明明身上弄得很狼狈,一身的汗和那种东西,又冷又腥,但他就是不想动,他厚著面皮试图让自己再度沈睡,重新回到那个梦中去,想当然地没有成功。

此後,对柳恒澈的春梦就再没出现过,无论周远志再怎麽期盼。随著时间淡去後,偶尔回想起来,他都会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x幻想,而在印象里也只留下了温柔这一个印象。

温柔的柳恒澈……

“看著我!”青年沈声命令,再一次狠狠撞击周远志最脆弱的地方,逼得他发出一声无可抑制的呻吟,伸手紧紧揪住床单。

周远志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在梦中温柔无比的青年此刻却是霸道到近乎恐怖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青年的动作也曾生硬,毕竟二十多年来他都是一个异x恋者,甚至,有时候周远志也会看到一些媒体对他的称呼──因为鲜少出现绯闻,记者们对柳恒澈好听点的称谓是“禁欲者”,难听点的话,则连阳痿这样的词都用过。所以,他也以为柳恒澈最初的气头过去後就会冷静下来,说穿了,他生气只是因为自己冒犯到了柳恒澈那种孩子气的占有欲而已。周远志以为自己道歉一下,安抚一下,事情就会过去,毕竟要一个异x恋者真正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正常的直男谁会想要和一个同x去做那种事,将自己的老二放进别人的那里?

所以当柳恒澈凶狠地吻他,咬破了他的嘴角,又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又麻又刺痛的感觉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那种警觉心,反而还在吻和吻的间隙中寻找机会,试图说服柳恒澈接受他的道歉。

不涉及r体关系是他和柳恒澈之间的最後一道防线,或者说,单纯是周远志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线。在没有迈过这道线的时候,他已经要花费巨大的心力和自制力才能放手,一旦迈过了这道线,他便绝无可能再全身而退。他很怕自己会有那麽一天,难看地给柳恒澈添麻烦,成为他的包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恳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他不想这样!

但周远志的判断完全错了!他的那些道歉的话语不仅没能使青年冷静下来,反而进一步地激怒了对方。

“事到如今你还想逃吗?”青年冷声问著,再不犹豫地挺腰狠狠闯入他的体内。

一开始的锐痛激得周远志起了一头的冷汗,但很快便有令人羞耻的酥麻快感顺著下身一路传递上来,使得他的腰肢发软,浑身发颤。

“你里面……好舒服……”青年却像是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在最开始的生硬期过後,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毫无障碍地飞越那道鸿沟,转而强势亢奋地投入到这场崭新的x爱之中并成为绝对唯一的主导。

g本无法想象这个人曾经被戴上禁欲者或是阳痿这样的帽子,周远志在柳恒澈的手中简直可说不堪一击。青年用健壮结实的身体牢牢禁锢住他的,按著他将他的身体折起,双腿大幅度地打开,他挑逗的手法熟稔得近乎可怕,就像天生的本能一样,柳恒澈迅速发现周远志的敏感带并予以适时凶猛的攻击。

周远志在如潮的颠簸中早已无从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态,酒醉引起的晕眩使得他格外敏感也更脆弱,x口的r头早就被柳恒澈反复shǔn xī咬磨得肿胀至麻木,背部因为剧烈的抽c而不停地摩擦著床单,因而传来异样鲜明的刺痛感和火烫感,仿佛下一刻真的就要起火焚烧一般。

满耳都是r体撞击的声音,快速有力响亮!

周远志简直羞愧难当!被柳恒澈特意调亮的台灯光芒笼罩著他们两人,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照著唯一的主角,隔绝沈沈黑暗中的另一个世界。

“啊……”r头被用力捻了一下,周远志发出一声喑哑的叫声,被迫睁开眼睛。

“再说一次,看著我!”青年再次命令。

周远志不得不忍著羞愧,看著他曾经以为的那个温柔的青年如何死命大力地干他。在这样正面的姿势下,他能无比清楚地看到青年英俊的面容,他身上淌下的汗水,自己被按著大张的双腿,还有从未有人碰触过的最私密的部位被青年硕大的阳g不断入侵的情景。

早就被浇灌过的後x在每一下抽c中都会挤出先前s入的r白色的y体并且发出潮音的声响。那些y体伴随青年腰肢的挺动被挤出,溅湿了周远志私密处的毛发,又因为这个体位,沿著大腿g和周远志自己的阳g滴落,甚至落到他的脸上……

“!──”像是向烧得滚烫的铁板上泼洒的水珠,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已经蒸发殆尽。

这种香豔又恐怖的景象使得周远志更加羞耻,却也更加地敏感与反应强烈,排山倒海的快感压得他无处可藏,可要是闭上眼睛,必然又会遭到青年恶意的刁难,他不敢。

青年的阳g在他的体内开始轻捣慢碾,像是风拂过後背,痒得厉害却又抓挠不著。周远志知道青年又要作弄他,却只能咬著下唇忍受,被忽视了许久的r头这时开始痒痛难熬,他忍了又忍,终於还是忍不住艰难地伸手去碰了一下,吃惊地发现那里硬得简直就像小石子一样,并且滚烫灼热。

“不许自己动手!”青年明明在下死命地干他,却游刃有余地掌控著他的所有动态,他的手只是碰了自己的r头一下而已,马上就被抓住後拿开。

“你又犯规了,看来还是要惩罚才行!”青年此刻的脸看起来英俊得近乎邪气,他大声宣告著判决,下一刻周远志便被就著相连的姿势翻过身去。因为这个动作引起的剧烈摩擦使得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柳恒澈在他的体内一下子胀得更加巨大,周远志恐惧万分。

“出去……阿……澈……出去……”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撑破了。

然而青年却置若罔闻地一笑,跟著扭过他的双手背在身後,干脆利落地抽出因为激烈x事而被绞缠在被褥中的睡袍腰带将他的手腕捆缚起来,周远志就这样软绵绵地落到床上,失去手部的支撑,变得更加慌乱和脆弱。

不确定不踏实不安全……

“阿澈……不要这样……阿澈……放了我……”他慌张地喊著,拼命地想要逃出青年的掌握,下一刻却被青年从背後牢牢覆住,手也伸到了他的前端,肆意玩弄著他s了多次再度软绵绵勃起的阳g。

“你赶了我四次,这些我全部都要讨回来,”青年说,“所以还早著呢。”跟著是好似漫不经心的吻从後颈一路沿著脊椎骨爬下来,湿热的舌尖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痕迹,後腰的敏感部位则被重点照顾,用力地吸吮发出响亮的声音,叫人忍不住猜测那里到底留下了多少痕迹。

青年玩了一通,随後掰开他的臀部,似乎在检查那个被自己侵犯了多次的部位,间或用手指戳戳弄弄:“远志,你这里很紧呢,以前没有人动过吧。”

周远志流了一身的汗,连底下的床褥都弄湿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神智恍惚,g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种无礼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想哭……

柳恒澈却因为这样的沈默而误会了,他用力扳过周远志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他:“以前你没和其他男人上过床吧?你这里……”他狠狠地c进去,“没有人碰过吧?啊?”

周远志红了眼眶。

“你说啊!”柳恒澈烦躁起来,狠狠地抽出又将他整g贯穿,“没有人碰过你是不是!”随後却又改了主意,“好,周远志,你听好了,就算以前有人得到过你,那也过去了,从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你懂不懂?我不许你以後对其他人好听见没有,除了我,谁都不许!”

他用力地撞击著周远志体内最脆弱的那一点,像是嗜血的猛兽一样狠狠咬他的咽喉:“小郁李子小张什麽人都不行,到了那里以後也不许你跟任何人接近,你是我的人,如果被我知道你对其他人好,我会做到你爬不起来听见没有!”

周远志的泪腺终於失控了,他抽泣著恳求柳恒澈:“阿澈,饶了我,我……受不了……我不行……饶了我……求求你阿澈……”他像个三岁稚子一样哭泣著,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汗水、唾y、jy、然後是眼泪,他觉得自己眼看就要被这柳恒澈惊人的情欲烧干了……

泪水滴落到柳恒澈的脸颊上,他猛然停顿下来:“你哭了?”柳恒澈惊讶地问,像是发现了什麽新玩具,“远志你哭了?”他的声音里竟然有开心的成分在。

周远志并没有余力察觉柳恒澈话语里的深意,他只是不停地哭泣著,反复地恳求:“饶了我阿澈,饶了我。”

三十六岁的男人和二十九岁的男人,不论体型身高,光在x能力的狂野度和持久度上就有很大的区分,周远志求饶是因为他确实受不了了,但他却没有考虑到自己被欺负到哭这一点会让那个欺负他的人有多麽兴奋!

柳恒澈退出来,将他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仔仔细细地看著他面上滑落的泪水,跟著著迷似地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起来。

“远志,你哭了啊……”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这样欺负你你就会哭呢,你总是那麽理智……”

“呜呜……”周远志不停地抽泣著,无论被怎麽弄都已经无力也无心反抗,轻易地被柳恒澈摆弄著再度吞下他的长物。

在被整g吞入的时候,柳恒澈再次发出了一声惬意的感叹:“真舒服啊,远志你里面真的好舒服,你mm看!”一面说著,松开他的手抓著其中一只往两人相连的部位m过去,“看,你这里紧紧含著我呢。你真紧!”

他说,按著周远志的手一寸一寸地沿著小腹一路m上去。

“你能m到我的东西在你里面吧?”他问,一面不停轻吻著周远志的脸颊、额头、眼睛、嘴唇,另一只手则将周远志的睾丸兜在手里把玩。

“呜……”

“早知道我应该再早点动手的。”他感叹著,伸手按下周远志的脑袋,与他激烈地接吻,另一只手又在周远志最敏感的後腰与大腿内侧来回抚弄揉捏。周远志只能无力地发出呜咽,感觉著那东西在他体内又再继续蓬勃胀大。

“再多哭些给我看吧远志。”柳恒澈说,放开周远志,举著他的腰开始从下往上地顶他。他的腰部有力而结实,每一下穿刺都沈重快速,周远志被顶得哭泣不止,眼泪成串地往下落,“啪嗒啪嗒”的r体撞击声充斥他的耳端。

“阿……澈……饶……”

“你现在舒不舒服?”

“阿澈……求求你……”

臀部被用力地揉捏,跟教训小孩似的。

“我在问你现在爽不爽?嗯?我做得你爽不爽?”

周远志哭泣著,被迫顺著专制的恋人的意思回答:“舒……舒服……”

“是谁让你舒服的?”

“呜呜……”

“回答!”柳恒澈重重往上一顶,周远志发出一声叫喊,s了柳恒澈一身。

“……是你……你让我舒服。”

“我是谁?”

“阿澈……”

“再说一遍,说完整!”

“是阿澈……让我舒服……”

“阿澈让谁舒服?”

“我……”

“把名字说完整。”

“柳……柳恒澈让我……啊……”

“重来!”

“是……是柳恒澈让周远志舒服……柳恒澈让周远志舒服!”他哭喊著,要将委屈全都从这句话里发泄出去一般。

“记住,你离不开我的,更不可能甩得了我,只有我能够让你舒服懂不懂?周远志你完完全全是属於我柳恒澈的!”

“懂……懂了……”

“乖。”柳恒澈这才眉开眼笑地亲吻他,以更甚於之前的力度与速度投入新一轮的x爱之中。这一晚,周远志不知该说是得偿夙愿,或是受尽“折磨”……

第十七章

周远志睁了好几次眼睛才把眼睛真地睁开来,又花了好久才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等到清醒过来以後又觉得还不如不要醒算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明明都是自己酒後的事情,这个时候想起来居然印象鲜明得要命!柳恒澈怎麽强势地c入他体内,将他做到痛哭流涕,做到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做到自己伸手m著那种地方,一遍遍说出那些令人羞耻的话语,做到……种种情状此刻全部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真的是……

还不如就这麽一辈子睡下去得了!

周远志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羞愧难当的呻吟。

不是没偷偷幻想过和心爱的青年做这种事情,但那只是幻想而已啊!而且他满以为柳恒澈会是那种温柔无比的类型,可昨晚上那种激烈的x事……周远志现在想到青年惊人的体力和堪称恐怖的爆发力,还会觉得後怕──落差实在太大了!

其实柳恒澈在周远志心目中的形象是经历过几个阶段的,在屏幕上时他是待人彬彬有礼,说话滴水不漏的君子;在接近以後,他发现柳恒澈也有任x与孩子气的一面,而最早的印象当然要追溯到十多年前,那个充分展露著表演天赋,意气风发的少年。

周远志本来就比柳恒澈大了整整七岁,又因著昔日那一个少年印象的过分深刻,使得他如今在看待、对待柳恒澈时,不由自主地就会表现出一种爱护、敬佩甚至敬畏的姿态来。在他的眼睛里,将届而立的柳恒澈依旧还是昔日那个少年,是那一个寄托了他的理想和爱情,需要他去守护的“孩子”,所以他愿意为柳恒澈解决一切问题,哪怕要他牺牲自己的一些重要东西,比如差点就丢了的张导给予的这个机会。

但他现在明白自己错了──柳恒澈早就不是一个才华横溢、意气风发却脆弱单纯的少年,柳恒澈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成熟的、将满三十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强大到能够掌控许多情势,也能够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贯穿一晚上……

“早,远志。”

有些沙哑的磁x嗓音响起在耳边令得周远志浑身一颤,跟著便有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拿走他盖在眼睛上的手,他g本挣扎不了,手被对方扣在掌中,下一秒便与青年慵懒的眼眸两两对上了。

周远志只强撑著对了两秒锺……

这……这要怎麽面对啊!!!!

他迅速地闭起眼睛,可也许是昨晚“可怕”的经验带给他的印象太深,才闭上马上又受惊般地睁开来。

“呵呵……”青年见状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低下头来给了他一个轻吻,“远志,你还记得我们的规矩是吧?”他问,撑著手肘遮蔽了周远志的天空,强劲有力的长腿紧紧贴著周远志的,体温烫得周远志简直觉得自己正躺在块烧红的铁板上滋滋冒泡。

人为刀俎,他为鱼r。

“不回答?”青年笑嘻嘻地问著,眸子作势一沈,吓得周远志赶紧开口。

“记……记得,要看著你。”说完了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青年是在故意作弄他,一下子脸更红了。

好歹他还长柳恒澈七岁呢!周远志有些生气了,用那只没被禁锢的手用力推著柳恒澈:“你……你下去,我要起床了。”

“可我还不想起床啊。”青年长手一伸捞过一旁的手表看了一眼,“才五点半,远志,你的车次在上午八点,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说著,若有深意地……顶了周远志一下。

周远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又……他吓得脸色都白了,背筋到後方的那个地方都一抽一抽地疼。

青年看著他脸色红红白白的样子,简直乐得不行了,故意地一个劲蹭他、顶他。

“远志,男人早上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是很正常,但是哪个人大半晚都在纵欲到了早上还能……

“远志,我们不是恋人吗,你不帮我解决的话,要我怎麽办才好啊?”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委屈,活像周远志欺负了他似的。

他又在摆出那副漂亮乖巧少年撒娇的样子了!周远志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能上当!

“远志……”青年撒著娇,将脑袋埋到他的颈窝里,一蹭一蹭,“我也不想要得那麽凶啊,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心里不高兴……”

周远志愣了愣,许久,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以为你……不在乎。”

青年顿了一下,抬起头来:“你以为?”

“我以为你不在乎……”周远志低声说,掉开眼,“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被柳恒澈上了,所以会弄得像个女人似的,说著眼泪就想要掉下来?

“我怎麽会不在乎呢?”柳恒澈静默了片刻,低下头,捧著周远志的脸轻轻吻他,“我怎麽会不在乎呢?啊,远志?”

“我不知道……”周远志的眼眶红了,他在心里拼命骂著自己没出息,想要把那种软弱可耻的泪水憋回去。

“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乎,你g本就不喜欢我……”

柳恒澈吃了一惊:“我怎麽会不喜欢你?”

“不是……不是那种喜欢……”他的眼泪终於还是无声地被逼出来,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压抑了自己多久、多凶,“我以为这一走,往後我们就会慢慢淡了,直到不再相干。”他说,拼命在心里唾骂自己,周远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柳恒澈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神平静得可怕:“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去了以後就要跟我慢慢疏远直到老死不相往来是吗?”

周远志轻声吸了吸鼻子点头:“这样对我们俩都好,我想了很久,你快要回演艺圈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说著,鼓起勇气看向柳恒澈,“我真的不想将来弄得大家难看,我……我也是会要面子的。昨晚的事情……”他想著,艰难地说,“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酒,如果你介意,那我们就当……”

“一场梦?一场误会?酒後乱x?”

“……对。”

柳恒澈一时简直不知该怎麽做才好,他想了一阵,问周远志:“远志,你那里还好吧?”

周远志“啊?”了一声。他的身体此时是干净清爽的,显然事後柳恒澈为他认真清洗过了,当时他早就浑身无力,昏昏欲睡,但因为过度纵欲的关系,人到现在还是没力气,肌r酸痛,那个部位也依然有异物感和隐痛存在……

“会痛吗?”

“其实也……也还好……”他小声回答著,又羞又窘。

“真的?”

“嗯,就……一点点疼。”

“好,既然现在你醒著,我也醒著,”柳恒澈说,“我们再做一次。”

周远志脑子“嗡”的一声,目瞪口呆地望著柳恒澈,对方却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阿澈!”他慌乱地叫著,被青年用力翻过身去,“阿澈……”

“没有梦没有误会,也没有酒後乱x,”柳恒澈再次进入他的时候,贴著周远志的耳朵轻声却清楚地对他说,“远志,我是真的想要你!”

***

柳恒澈坐在沙发上,难得地点了一支烟。他向来对自己很自制,抽烟喝酒,如非应酬必须,平日都是戒除的,但这个时候他需要。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时间分秒流逝,快要到七点了。青烟缭绕中,他看向沈沈睡著的那个男人,晨光中看起来,他的面容显得疲倦而柔和,却依然让人一望而心定神安。

看来自己真的把他欺负惨了……

他想,不仅在身体上,在心理上恐怕也是。因为他的任x和不成熟,这一年来给这个人添了多少的麻烦,又让他多少苦憋在心里没能说出来?他回想起刚才周远志无声掉落的泪水,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他却还是不敢堂堂正正地哭一场,坚忍著要将一切都埋在心里,只为他的将来做著打算。

一个人怎麽可以喜欢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柳恒澈演了足足六年的偶像爱情剧,却从来不相信爱情。或者该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大多都不会相信爱情。平素做了太多的戏,便看懒了那些死生契阔,情深意重,莫说是爱个人的外在姿态,就连心理都可模仿出来,可一旦打板收工,什麽生死与共,长相厮守便都随著镜头一起被封存了。

这世上哪里来什麽爱情?本来就是华而不实,稍纵即逝的错觉,如今更是与各种物质条件挂著密不可分的钩!只要有钱有豪宅有名车,你要什麽样的爱情,我就能做足十二分的姿态出来!

爱情,是个虚伪的假命题!

柳恒澈一路冷眼旁观著那些傍大款嫁豪门,那些争宠睡上位,对爱情,他g本不屑一顾。可偏偏让他遇到这麽个人,为了保护他,二话不说为他卖掉饭店,捧出毕生积蓄;为他铺平道路,一路守著他;帮著他从低谷中站起来,忍受著他的任x和自私自利;甚至默默地以分手为前提,隐忍艰难地进行著这场在他简直是绝无爱意仅从依赖开始的交往……甚至,到了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忍不住爆发了,他真地打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把自己付出了那麽多的这段爱情扼杀掉……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酸涩从心内蒸腾起来,一直爬入了眼眶。

“远志,你干嘛要对我这麽好呢!我g本不值得啊。”他轻声叹息,掐灭烟蒂,起身蹲到床前,看著那人沈静睡颜。脖子上刚刚被套上的玉坠滑出衣领,静静地躺在床铺上,这是刚刚,激情褪去後,周远志从脖子上取下来给他的。

“这个,不值什麽钱。”他有些难为情地说,“是我们周家代代传下来,专给媳妇戴的。”

“哦?”

“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送出去的机会,现在能……能送给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著,观察著他的表情。

“为什麽不可以?”

因为这样简单又不值钱的话,他的表情马上就变得明朗起来。

“那就送给你了,你想戴的时候就戴著吧,很灵验,能保平安的,当然你要是不想戴也没关系。”他飞快地说著,似乎怕他後悔一样,随後顿一顿,像是想到什麽。

“怎麽了?”他问,看到他的眼神暗了暗,随後他认真地说。

“阿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和我分手了,不用告诉我,将这块玉坠还给我,我就知道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不是亲手也没关系,快递或是别的方式都行。”

柳恒澈因为这句话多要了他两次。

“远志,你这个人怎麽就这麽傻呢?”他轻轻吻著他的嘴唇,“真的,你怎麽可以傻成这样呢!如果遇上别人,你会被欺负成什麽样子啊!”他不停地吻著他,“还好我没有错过你!”

还好!这个人没有喜欢上别人,被别人抢走!

“相信我,以後不管发生什麽,我都会对你好的。远志,以前我是不懂,现在我懂了,”他顿了顿,这次坚定地说,“远志,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第十八章

那天早上的公车周远志想当然地没有赶上,所幸他原本就是为著防止发生意外,所以特意提早了一天出发,於是柳恒澈干脆押著人将日程改到了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也就难得地多了一天相处时间。

倒也没外出或者干别的什麽,因为周远志g本累得爬也爬不起来──柳恒澈後来给他按摩放松肌r的时候,看他一脸惨烈“哼哼”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痒痒,忍了半天才打消了再次偷袭的意图。

两个人就这样窝在旅馆里多呆了一天一夜,可就是处在一个空间里,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使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开心的感觉还是无孔不入。

这大概,就叫恋爱。

第二天一早,柳恒澈亲自送周远志上了车,还不顾他反对,硬是给他买了个坐垫让他长途车上垫著。本来是没什麽,就是这个坐垫颜色刚巧是桃红色的,不仅是桃红色的,周围还绣著一圈蕾丝边,显然是给小姑娘用的。满车人就这麽看著周远志一个大男人尴尬万分地坐在这麽个垫子上,个个想笑又不敢笑。

周远志忍了又忍,最後还是拉下柳恒澈在他耳边轻声问:“干嘛要买这个样子的,没有别的样子吗?”

柳恒澈很正经地回答他:“这个质地最厚实,坐著软啊,哎,你可不许回头就拿掉,要是颠坏了,我下半辈子的x福可就没了。”

周远志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柳恒澈话里隐含的意思,刹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话也说不出了。柳恒澈却笑眯眯地、堂堂正正地拿出手机,及时将这幅“远志含羞坐春图”给拍了下来,设成了手机桌面。

最後开车前,柳恒澈交代周远志的话倒是正经的:“到了那里自己小心点,和人交往表面上混乐和就可以了,私交能免则免,免不了的谨慎保持距离。”

周远志了然点点头:“我知道。”

结果柳恒澈又补了一句:“被我知道你和谁走得太近,做到你爬不起来这句话永远有效。”说完,挥挥手,姿态潇洒地离去,也不管周远志面红耳赤,满头生烟。

不是不想多留一会,只是如果呆的时间越久,似乎就会越舍不得,甚至,也许会做出强迫恋人留下的举动来。

柳恒澈就这样送走了周远志,在九月的最後一个泛著凉意的周日清晨。

自从周远志走了以後,柳恒澈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就好像一年前他认识周远志以前那样。那个时候,他非常习惯甚至享受这种独居生活,他的自控力很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评判标准,因此格外讨厌别人过度侵入他的生活空间,以前就连公司都不会在这方面干涉他太多,但不过是短短一年时间,他却已经不适应独居生活了。

房间里只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些细软物品,家具明明都还在,却像是空出了一大块空间。白天忙的时候没什麽,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就会格外的孤单,常常就会习惯x地多倒一杯水或是下意识地喊出周远志的名字。

柳恒澈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他早该发现的,不喜欢别人过分接近的他能够对只见过几面的周远志主动提出合住的要求,并进而提出交往的要求,如果这都不能算爱情,还能算什麽呢?

现在只能拍x脯庆幸,虽然曾经差点谈崩了,自己的脑袋好歹还是及时弯过来了。

周远志去了a市以後也打来过几通电话,都是在最早的一两周里,他说顺利入职也搬进了公司租下的房子,房子是一居室,虽然小,但是交通便利也很清静,跟著说了些目前在做的功课,诸如在了解规章制度,到处拜会人,做培训前的最後准备等等,又说带他的经纪人叫杜若,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对人也挺和善。

柳恒澈对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想了一圈记起来这人以前就是在鸿翔影业工作,带过周丽娜、黄秦等几个二线艺人,想来属於杜万生亲手带出来的心腹,所以天承成立,自然跟了杜生过去。这个经济虽然年纪还不到三十,手腕人品各方面却都属於中上的水准,也不是很黑心,不会像一些经济那样不把艺人当人看,只知道抽头。以周远志的资历来说,派杜若管理他的演艺事业,说明天承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柳恒澈也和周远志交换了一些他自己这边的进展情况,演员工会的工作还在继续,一些零工就辞掉了,只剩下“数光y”这一份,他需要多一些空余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并且也为符合赵幼青的要求做更充分的准备。

讲到赵幼青的时候,难免就被周远志问起对方有没有消息过来。到这个时候为止,柳恒澈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赵幼青许诺的是在月中或月底杀青後回来找他细谈,而当时连月中都还未到。他这个人也是谨慎行事的类型,一面留意著娱乐新闻中关於赵幼青那部剧的拍摄进展情况,一面也会间或发两条消息给赵幼青,也不是逼人家,大体就是问好什麽的,说看到电视里赵导您又上哪了,那儿风沙大啊天气冷啊,务必注意保暖之类。大家都是明白人,话点到即止,赵幼青基本上每条短信或早或晚都回了,有时也会加一句:“小柳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的。”也算是给柳恒澈打了定心针。

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天承影业即将开拍的影片正式进入了前期准备阶段,鉴於这部影片意义重大,不仅是媒体,其他业内公司也都竖起耳朵等著抓住点蛛丝马迹好提早做应对。可惜所有关於这部片子的讯息一点都没有被透露,不论是编剧、导演、主角甚至是类型,媒体间口耳相传就只有一纸公关通稿,还很短,大意就是敝公司草创,将投拍一部大片,预计明年上映,档期待定,请大家静候进一步消息。

这就是一点风声也不给人了。照理g据一部片子预订要发行的档期也能看出点端倪,比如春节档、情人节档、暑期档、国庆档等等几个强档,都是具有典型标志的档期,春节档是欢笑贺岁,情人节档是文艺浪漫等等,光看排片时间就能猜测出个大概,结果天承来了这麽一句档期未定。要知道一部影片的发行都是要早早和影院方面谈妥个大概意向的,临时排档这事一般公司还真c作不了,所以便有两拨风声,一拨猜测这片子明年不一定能完成,甚至可能中途夭折,所以天承才不敢放透明点的消息出来,另一拨人则在那里g据几个大导演目前的工作日程推测执导这部影片的可能x,又或g据杜生的人脉,推测天承依靠的发行商到底是谁。就这麽一来,这部片子g本什麽都还没漏出来,已经引起了业内不少人的关注,当然也被不少跑不到新闻的记者暗中骂了数回。

柳恒澈也很不爽,他不爽的原因是因为这部片子的高度保密x,周远志也被关了进去进行封闭x培训与拍摄。他临走之前,最後给柳恒澈通了电话说签了保密协议,此後到解禁为止,没有特殊情况,不能上也不允许短信、打电话,解禁时间还不清楚。

柳恒澈在心里把天承骂了好几遍,无奈还是只能被迫与恋人暂时断绝了联系,结果只是少了短信和电话联络,就觉得更加孤单起来。有一回他一个人在屋里坐著,不过看著那张粉红色的手机桌面发会呆,小张就担心地跑进来问他:“柳先生,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弄得柳恒澈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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