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br /
我为什么要怕?关风笑着反问。
其实对于严少卿的过去,他也曾怕过,但那时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严少卿,所以他才有那种肤浅的想法,而现在,他不会再那样想,他们的确是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了解严少卿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生死境况,但他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家人做这么多牺牲,那他绝对值得自己去爱。
不过你发起脾气来还是很恐怖的,我一直认为那晚你出手很用力,可是在看到你打歹徒后,才知道你打我的时候连半分力都没用上。想起两人决裂那晚的互殴,关风忍不住发出感叹。
无心的一句话让严少卿立刻紧张起来,虽然知道关风在说笑,却还是有点沮丧,说:那次是我太混了,你不会记仇记一辈子吧?
我才没那么空闲呢,再说先动手的是我,你属于正当防卫。
关风已经把心结解开了,那件事他只是随口说起而已,见严少卿还在紧张兮兮地看自己,又笑道:看你打人那么厉害,却怕杜子奇,被他几句话就蒙住了。
我不是怕杜子奇,是怕你。被取笑,严少卿叹气,你要是被人揭穿老底,也会不舒服的。
揭老底?
就是我犯罪入狱的那些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突然被人提起,总不会好过,尤其对方还用那种鄙视的口吻说出来。
杜子奇提起你以前那些事?关风愣住了,想了想急忙又问:那有关佣兵的事呢?他也知道了?
这个他倒没有提,怎么了?
关风摇摇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见严少卿还在看自己,怕他担心,便转了话题,问:你背上有纹身,也可以做佣兵吗?
又不是jūn_duì,哪有那么严格?那些外籍兵团,只要你能打,肯卖命就行,才不会管那些无聊的事。严少卿说完,看着关风,脸上慢慢堆起暧昧的笑,你好像对我的纹身很感兴趣,想看看吗?
他说着话,伸手解釦子,关风被他说做就做的行为弄愣了,急忙说:这里是医院,我们等回家再看。
医院有规定不许脱衣服吗?
没有,不过……
在关风表达不同意见之前,严少卿已经把上衣脱下来了,后背朝向他,说:我请当时最好的刺青师傅给刺的,是不是很传神?
上次时间很短,关风没有看清楚纹身,而且由于过于震惊,只留下刺青非常恐怖的概念,今天再看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想法。
古铜色的光滑肌肤上画着两只交错飞腾的猎豹,豹的脊背上是略微扬起的双翅,戾兽颈首高昂,暗红眼眸暴瞪,有种将猎物撕裂的凶残,狰狞之风力透画间,接近于墨蓝的色调更加深了那份霸道气势,残忍生动,带着震撼人心的野性美。
关风对刺青一点都不了解,印象中似乎都离不开青龙、夜叉这类东西,不过他觉得严少卿的猎豹纹身比起那些要出色得多,伸手,顺着猎豹略微起伏的优美脊背线条向下轻轻滑动,感受兽类带给他的视觉震撼。
人是种很主观的动物,如果这幅纹身出现在别人身上,关风一定觉得很凶残,但主角换做严少卿,感觉就不一样了,反而认为这幅图很配严少卿,猎豹就像他飙车时的速度和力量,无可比拟。
很漂亮……他真心赞叹。
小风,你这是在诱惑我!
背对关风,感受着脊背上手指划过的触感,酥酥麻麻的,象是变相的挑逗,严少卿有些撑不住了,声音嘶哑地说。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怕不怕。
怕也晚了。严少卿转过身,顺势将关风压到床上,嘿嘿冷笑:你现在身上可是流着我的血,属于我的,别想逃掉。
你不知道细胞是不断的在更新换代的吗?你的血不用多久就会被新的细胞代替掉的。严少卿为他输血的事关风知道,见他这么得意,便故意逗逗他。
怕什么?大不了我再输血给你……
严少卿刚说完,就觉得这话太不吉利,慌忙啐了一口,又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甩得响亮。
关风被他弄愣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强势的人居然这么迷信,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严少卿还要再打,急忙拉住他的手,说: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严少卿可没关风那么想得开,不过话说出口了,也没法再收回,再看关风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按住他肩头,将吻送了过去,说:你绝对不可以有事,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关风点头,很想表示同意,可惜严少卿吻得太激烈,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从他的衣服下襬探了进去,煽情掐揉下,关风很快被他弄得气喘吁吁,心里既怕护士小姐进来撞见,又有些享受男人传达过来的在意和喜欢,矛盾的心情终于架不住严少卿的热情,渐渐失陷了,回抱住他,回应他的热吻,正缠绵着,推门声传来,关悦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进门时不知道要敲门吗?情正浓时被打断,严少卿很不快,坐起来恨恨地问。
关悦扫了一眼房门,淡淡说:我想医院病房没有门锁,是有它的目的的。
关风见一起进来的还有燕子青,严少云和宝宝也跟在关悦身后,他急忙把严少卿推开,脸有些胀红,还好宝宝及时跑过来,爬上床把他抱住,缓解了一瞬间的尴尬。
关关好些了吗?关关脸好红。
童言无忌,却让关风的脸更红,随口应道:天有点热。又瞪了严少卿一眼,示意他赶紧把衣服穿上。
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严少卿穿着衣服问。
我中午下课,顺道过来看关大哥,宝宝吵着要来,只好带他来了,碰巧在门口遇到老板,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
严少云瞪了严少卿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欺负关风,这让严少卿有些郁闷,他们只是做做情人间最平常的事,脱衣服也是为了让关风看刺青而已,又不是真要在这里做全套,死小孩至于用看色狼的眼神看他吗?
严少卿本来想教训弟弟两句,不过看他把病房里的沙发让给关悦和燕子青坐,自己站旁边,还算懂事,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下了床,给关风准备午饭,又问起关悦,关悦说:我们来时吃过了,你们吃吧。
严少卿又看严少云,严少云说:我一会儿带宝宝去医院餐厅吃。
小孩子不能饿着,你下午还有课,先去吃饭吧。
关风本来打算让严少云和宝宝跟他们一起吃,不过严少卿带来的饭菜不多,便从枕下拿出钱包准备掏钱,宝宝急忙伸手压在钱包上,说:不能要关关的钱,外婆说我们已经欠关关很多钱了,再借就还不清了。
燕子青噗哧笑了出来,小家伙挺聪明的,不用你们借钱,哥哥请你们吃。
他给关悦使了个眼色,过去把宝宝抱下床,对严少云说:走吧。
严少云看看关悦,关悦说:去吧,燕青请客,你们随便吃,周末记得早点来上班,不许偷懒。
谢谢老板!
严少云跟关风告了辞,随燕子青离开了,严少卿转头看关悦,他看得出燕子青是特意把他弟弟带走的,而且肯定是出于关悦的授意,这少年城府很深,比那位身为总裁的关朔只怕还要难对付,连自己那个性子拗拧的弟弟都被他训练得服服贴贴,光这一点严少卿就自叹弗如,要说关悦跟严少云同岁,他真不信,可是又不能不信。
关悦不说话,眼神在严少卿和关风两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关风身上,关风给祕书打电话的事他听说了,身子刚刚好一点就急着做事,真像关风的作风,这孩子有时认真得让人头痛,什么都要力求做到最好,也不看看自己身体是否能撑住。
好些了吗?
没什么了,总躺着很难受,我准备明天出院。
他陪你?
关悦眼神扫了扫严少卿,语气虽然不是杜子奇那种明显的排斥和不屑,但总给人一种俯视的错觉,严少卿觉得自己不是在跟关风的弟弟说话,而是在见他家长辈,便说:小风还没完全好,家里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只怕照顾是假,想趁机跟关风修好才是真,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已经和好了,感情这种事关悦不想多干涉,说:可是你在他身边,他一样受伤很重,你不是很能打吗,为什么保护不了他?
严少卿一时语塞,这是他的心病,刚刚因为关风的转好变得好些了,又被关悦提起,关风见严少卿脸色难看,知道他在自责,有些心疼。
这件事绝对不能怪严少卿,他能及时赶到已经很有心了,不过关风没有反驳,他跟关悦是亲兄弟,很了解关悦的个性,关悦说话做事很自我,但不会迁怒,他这样说一定有原因,看不清他的目的,关风觉得静观其变是最聪明的。
关悦没忽略关风脸上一闪而过的踌躇,微微一笑,这孩子虽然老实点,总算还不笨,而且沉得住气,跟去年相比成熟了很多,见他不说话,便继续对严少卿说:救人你没救到,打人你倒是很会打,几个小混混被你打得手脚都断了,最重的那个胸膜和肺叶被断骨刺穿,差点没命,现在还打着点滴呢,为了把这件事压下去,这几天我跟燕青到处跑。
谢谢。
严少卿很清楚自己那天下手的轻重,不过当时看到关风被打伤,他早忘了理智是什么,只是任着性子去打,要不是关风拦住他,结果可能还会更糟糕,他有案底,警察要查到他很简单,如果追究起来,不是一句正当防卫就能摆平的,他倒不是怕再进监狱,那地方对他来说已经不稀奇了,他只是怕因此跟关风分开,这几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不过奇怪的是警察一直没找来,他就猜到是有人帮忙,所以现在关悦说出来,他一点都不吃惊,倒是感激的成分居多。
关悦摆了摆手,不用谢,不过我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打点所花的费用回头我会跟你慢慢算。他顿了顿,又问严少卿,小风出院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陪他回家啊。严少卿很奇怪,这个话题他们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还要上班,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陪他吧?讹诈小风的主谋还没查出来,也许那个人还会对他不利,而且小风脑部受伤,他开车我也不放心。
严少卿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有些弄明白少年的心思了,忙说:没问题,反正我开车,可以上下班接送小风,他上班后我再去工作,他要是外出办事,我随传随到,下班回家也有我在,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孺子可教,关悦满意地点头,关风却啼笑皆非,不需要这么小题大做吧?少卿这几天请假已经不太好了,要是再为了接送我拒载,被客人投诉,公司那边一定会不高兴,我自己小心点,不会有事的。
我公司在这些小地方是挺斤斤计较的。
严少卿没跟关风说为了多请几天假,曾被上司训过,要是时间完全按照关风的工作日程来,的确很麻烦,想了想说:那就辞掉好了,做小风的专属司机,反正他的驾驶技术那么糟糕,他开车我也不放心。
不行!
听了严少卿的话,关风眼前黑了黑,他刚才提出异议,纯粹是为了让严少卿打消随身护驾的念头,谁知道严少卿不仅没打消,还变本加厉地说要辞职,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而且以严少卿的个性,即使做自己的专属司机,也绝对不会跟自己要薪水,那到时他怎么生活?
关风说完,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强硬了,忙又解释道:我用车的时候不多,如果你专门给我开车,空余的时间不是很无聊吗?你总不能一直留在车里等我。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可以去朋友开的修车厂那里做事,那种技术活对时间约束得不是很厉害。
刚才严少卿在提出做关风的司机时就有这个想法了,上次遇见阿财,阿财就跟他提过想请他去做事,他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只要月薪少要一些,他相信阿财在时间调节上会给他照顾的。
可是,不需要这么麻烦。
怎么会麻烦?
见严少卿一脸莫名其妙,关风很无语,正要再解释,关悦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各抒己见,说:我觉得少卿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不需要去朋友那里,你可以继续开出租车,只要自己当老板,那时间上怎么调配就可以自由做主了。
自己当老板?
严少卿眉头微皱,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不过不太现实,不要说营业执照的申请办理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资金,他虽然有些积蓄,但离买车还差太远,不过不可否认,还真是个好建议,既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又可以随传随到,一举两得。
见严少卿沉吟,关悦就知道他动心了,微微一笑,说:如果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买车的钱我出,钱不用还,算入股,等你赚了钱,我收分红就行。
他只是开车啊,又不是开公司,哪有什么分红?严少卿觉得,关悦这样做其实只是在间接地帮他,不过这么好的条件说不动心是假的,于是点头答应,关风本来还想再劝,见他们说得高兴,差不多已经拍板定案了,就没再多说,反正这个决定也不错,至少严少卿不用再为自己担心。
那就这么定了,手续方面我来办,你照顾好小风就行。关悦说完,又道:开出租车是小利,最开始几年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你不用着急,慢慢来,别亏就行,不过在商言商,既然我投资,你就得给我好好做,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会努力。严少卿很认真地说。关悦在帮他,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如果再不努力那可真是没担当了。
关悦满意地点点头,又看看四周,说了这么久,口有些干了,这里好像没茶?
我去沏茶。
看出关悦有话要跟关风说,严少卿聪明地回避了,等他出了门,关悦笑道:那小子还算机灵。
你比人家小好几岁,别一口一个小子的叫。关风无奈地说。
关悦岁数实在太小了,每次听到他这样老气横秋地说话,关风就有种很微妙的喜感,不过他很感谢关悦对严少卿的关照,今天如果是自己提出投资加股的话,严少卿一定不会要,但关悦有种让人信服的能力,轻轻松松就把问题搞定了。
谢谢。他很诚心地说。
关悦瞪了他一眼,我说过我这样做是为了盈利,你不用谢我。
我是谢你一直帮我的那件事。关风微笑说道。
关悦一直在帮他们,关风看得很清楚,比如名义上让自己跟他借钱、帮严少卿解决宝宝监护权的问题,其实都是做给严少卿看的,否则事后关悦就不会让严少云知道,什么说溜了嘴,那根本就是关悦特意透露给严少云的,好让严少卿在知道后承自己的情;在自己受伤后立刻压住严少卿打人的事,还为了让严少卿保护自己,出资让他买车,这份情谊关风觉得比借钱不知道要重了多少倍,自己是他哥哥,可一直以来接受照顾的却是自己。
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帮谁?关悦没问关风指的是哪件事,但这个回答证明了他是知道的,不过我投资是有私心的,现在做出租车行业的公司虽然多,但大多杂而不精,如果可以统一规划发展,把生意做大,一定赚钱。
你的意思是希望少卿自己当老板?
有什么不可能吗?严少卿在这行做了三年,了解行情,而且他组织力强,做事有冲劲,运气也不错,一些细节规划有你在身边指点,他很快就会记住了,只要他想做,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关风知道关悦在商言商的个性,但没想到他会考虑那么长远,甚至把他们两个都算计了进去,这件事理论上行得通,但他不认为严少卿会有兴趣。
其实我觉得少卿是属于随遇而安的那种人,有钱够花就行,你的提议他可能不会感兴趣。
关悦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看着关风,关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风,看来你还得再继续了解严少卿才行。野豹就算是假寐,也是野豹,严少卿不是散漫,他只是暂时没找到动力,他自从踏进飙车界,就从来没输过,你认为这样一个人他甘心落人之后吗?现在你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动力,为了证明他配得上你,任何冒险他都会去尝试。
关风怔住了,也许离得太近,反而无法完全看清对方,也可能他已经习惯了严少卿随和散漫的形象,而且完全不排斥,觉得这种朴实普通的生活也不错,但关悦的这番话就像一记重鼓,将他敲醒,心突突地跳,不可否认,那种敢于冒险、充满冲劲的严少卿更吸引他。
好了,这件事还要慢慢来,你先不用跟严少卿说,反正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你。
既然你都算计好了,我除了支持还能说什么?关风笑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少卿以前那些事?
知道,从一开始你跟他交往,我就查过他。关悦坦率承认。
有过贺颜之的前车之鉴,任何接近关风的人他都会留意,不过严少卿的过去背景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一开始我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让你们分开,不过后来还是选择了顺其自然,其实就算到现在我还是在犹豫。